府内熏香袅袅,气氛宁静祥和,与外界想象中的风暴中心截然不同。
裴行俭侍立在一旁,眉宇间却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忧虑。
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殿下,陛下此番削权,态度如此坚决,我们……我们是否该做些准备?军中诸位将军,都在等殿下的指示。”
李承乾目光并未离开书卷,只是淡淡地道:“指示?没什么好指示的。父皇不是下旨让各部归建吗?照做便是。”
“可是殿下!”
裴行俭有些急了:“薛仁贵将军从平壤传来密信,询问是否要暗中保留部分精锐……还有海军那边,希尔德将军也……”
李承乾终于抬起眼,看了裴行俭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裴行俭瞬间噤声。
“行俭,你跟了孤这么久,还是沉不住气。”
李承乾放下书卷,坐起身,自己斟了一杯茶:
“父皇要收权,让他收去。那些兵马,那些战舰,本就是大唐的,是父皇的。孤,只是代为掌管而已。”
他呷了一口茶,继续道:
“告诉仁贵,安心镇守平壤,不必多做他想。告诉海军希尔德将军,听从登州都督府调遣,不得有误。”
裴行俭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承乾摆手制止。
“你以为,孤交出去的,就是孤的全部了?”
李承乾的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有些东西,是印在脑子里,刻在骨头里的,夺不走。”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东宫庭院中那棵苍劲的古松,语气悠然:
“青雀和他身边那些人,现在一定在弹冠相庆,以为孤失了利爪尖牙了吧?”
“让他们高兴几天,无妨。”
“跳得越高,摔得才越惨。”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和掌控感。
“对了!”
李承乾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裴行俭吩咐道:
“你去一趟医学院,问问孙思邈,孤让他们准备的那些‘小玩意儿’,进展如何了。告诉他们,孤……很快就要用到了。”
裴行俭虽然不明白‘小玩意儿’具体指什么,但见李承乾如此镇定,心中也莫名安定了不少,躬身领命:
“是,殿下!末将这就去办!”
“另外,我皇爷爷的大明宫,让科学院那边,抓紧办!”
“是!”
与此同时,两仪殿内。
李世民独自一人坐在御案之后,殿内没有点灯,昏暗的光线将他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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