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普莫慌!属下在长安时,曾与大食使者有过接触,不如再派使者去见大食王,许以更优厚的条件,哪怕.哪怕割让逻些以西百里之地,只要能让他们出兵,总能拖延些时日。”
禄东赞猛地抬头,嘶吼道:“不可!逻些是吐蕃的未来,割让土地便是亡国!你这唐贼,安的什么心!”
“我安什么心?总好过你勾结李承乾,卖主求荣!”
乞干承基反唇相讥道:“如今除了求大食,还有别的法子吗?难道坐等着薛仁贵打进匹播城,让赞普沦为阶下囚?”
两人又争执起来,松赞干布却像是没听见,只是望着殿外漫天风雪。
他想起了他已故的父亲,曾指着雪山对他说:“高原的雪再大,也挡不住春天。可若是人心散了,再暖的春天也捂不热冻土。”
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孩子,根本不懂这些大道理,如今幡然醒悟,他才懂人心这东西,一旦寒了,比万年冰川还要冷。
“不必去求大食了。”
松赞干布忽然开口,声音疲惫不堪:“传我令,打开匹播城门,我要与薛仁贵谈。”
禄东赞和乞干承基都愣住了。
乞干承基率先开口道:“赞普!万万不可!薛仁贵是唐军悍将,怎会与我们谈条件?这分明是自投罗网!”
“无妨。”
松赞干布摆摆手,眼神空洞:“投不投罗网,又有什么两样?至少能保城里百姓一条活路。”
说着,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殿门处,推开沉重的木门。
风雪瞬间灌了进来,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远处的雪山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一头沉默的巨兽,俯瞰着这片即将易主的土地。
“去告诉薛仁贵,松赞干布愿降,但求大唐善待吐蕃百姓,勿要屠戮。”
他的声音被风雪卷着,飘向远方:“至于我任凭大唐太子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