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贵妃颔首,语气恭谦:“许久未见,花尊者近来身体可好?”
“贵妃金安。托贵妃的福,小道一切安好。”花姒人在桌案前亲自招待她们,笑眼盈盈,“丽贵妃依旧美貌动人呀。”
丽贵妃温婉一笑:“今上身体抱恙,无法前来,他本人很是遗憾。不知他的签文可否由本宫代行抽取?”
花姒人:“自然可以。”
二人交谈寒暄片刻,丽贵妃望着不远处的桌案后坐着的女子,意有所指:“花尊者,请问那位是.......?”
魏宜华跟随母妃进入堂中后,也留意到了那位独坐廊下,正在解卦的女子,虽衣饰简朴,却气质斐然,令人不禁为之侧目。姿态幽然自淑,宛如云孤碧落,月淡寒空,屏然世外尘气。
花姒人“啊”了一声:“那位是我的故友,远道而来拜访我,本来昨日便要走的,听闻我今日待客,便说留到今日午后与我吃顿便饭再走。”
“贵妃应当对她有所耳闻,她便是紫金观的尊者秋无竺。”
魏宜华端起茶水的动作一顿,心中惊讶,再度眺望去,竟然恰好与秋无竺对视。
她容貌甚美,却冰冷得毫无人气。那双眼看着人时极黑极静,没有一丝波纹。
魏宜华心恻,先一步垂眸避开。
花姒人:“正好,长公主殿下的签文可以由我故友为她抽解,这样殿下也不用久等。”
丽贵妃:“此举可会劳烦秋尊者?”
“不会不会,她在那干坐着也是闲着嘛。”花姒人起身走到了秋无竺身边,不知她说了什么,只见秋无竺微微颔首,似是应下了。
丽贵妃面容顿时染上一丝欣喜,她手掌扶住魏宜华的肩胛骨,轻悄道:“华儿,你去吧,母妃待会儿再来寻你。”
魏宜华应声后,起身步出厅堂,来到廊下。
魏宜华心中有一丝古怪感,秋无竺自见到她以后,便一直盯着她看,而过于直白的注视让她有了些被冒犯的感觉。但她知晓对方并无恶意,更何况她还是越颐宁的师父。
魏宜华默默忍下了。
“见过秋尊者。”
秋无竺这才收回目光,垂落的睫羽轻扫眶下,开口声音清越:“公主殿下,请随意告知我三个数字,我为殿下算上一卦后,会依据卦象指引,为殿下抽取预示今年运兆的签文。”
魏宜华随意报了三个数字,她是真的对算命之事无兴趣,姿态语气都略有散漫,也不知秋无竺有没有看出来。
魏宜华看着低头时露出一段雪白脖颈的秋无竺,云母细纹薄衣穿在这人身上,凭空多了几分出尘之色。听闻一个人的年龄可以从脖颈看出来,即使容貌姣好如年轻少女,只要上了年纪,脖颈皮肤都会松弛耷拉,如同起皱的老皮。
秋无竺既是越颐宁的师父,说明她至少比越颐宁大了十五岁,可能还不止。但她这般容颜,如何也无法与三十五岁的女子联系在一起。即使是她往日里极其注重护理的母妃,颈部也不可能连一条松弛的细纹都没有。
“公主殿下。”
秋无竺的声音拉回了魏宜华飘远的思绪,她重新与秋无竺那双黑瞳对视。
秋无竺望着她,薄唇一开一合:“公主殿下,可是死而复生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