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陆军省和海军省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高级将领和内阁官员们的脸上,同样交织着野心、焦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诸君,支那的统一进程比我们预想的要快得多,稳固得多。”
一位佩戴着中将军衔的陆军将领,用手指重重地点着摊开在榻榻米上的巨大地图,那地图上,中国庞大的版图已经被各种颜色的箭头和标注所覆盖。
“唐启此僚,手段狠辣,思想激进,更可怕的是,他在工业建设和军事现代化上的投入,简直是不计成本!
我们的情报显示,他们的航空工业和某些…某些我们尚未完全弄明白的电子技术领域,进展神!”
旁边一位海军大将冷哼一声,捋着自己修剪整齐的仁丹胡:“度再快,也不过是支那人虚张声势。
他们的工业底子太薄,熟练工人匮乏,资源调配混乱。
帝国的‘八八舰队’计划正在稳步推进,我们的‘一式’战斗机原型机也已进入最后测试阶段。
支那的天空和海洋,未来必将是帝国翱翔的猎场!”
他的话虽然强硬,但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疑虑,却暴露了他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近期从中国传回的一些零碎情报,关于那种被称为“电探”
的新型探测技术,虽然语焉不详,却足以引起警觉。
另一个文官模样的人推了推眼镜,语气更为谨慎:“但是,我们不能不防。
唐启的政策具有极强的排外性,尤其是对帝国。
我们在满蒙、在山东的特殊权益,正在受到他们日益强烈的挑战和侵蚀。
必须制定更为周密的预案,必要时,需要采取断然措施,在其羽翼未丰之前,予以…必要的打击。”
他的话语留有余地,但“断然措施”
和“必要打击”
这两个词,在密闭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阴冷。
这些对话,这些基于错误情报和傲慢心态做出的决策,勾勒出的是一幅截然不同的、充满侵略与压迫的未来图景。
他们无法想象,就在北京的郊外,那个他们视为落后愚昧的国度,已经点燃了一盏将在未来照亮夜空、让他们所有的突袭计划付诸东流的“神灯”
。
这种信息上的不对称,这种基于唐启越时代认知所创造出的“科技代差”
,正是此刻在中国实验室里诞生的、最核心的“爽点”
与逆袭的希望所在。
视察结束,返回居所的汽车上,唐启靠在颠簸的后座上,闭目养神。
车窗外的北京城华灯初上,偶尔有电车铃铛清脆的响声传来,提醒着这个古老城市正在生的缓慢而确实的变化。
但他脑海中浮现的,却不是这短暂的安宁,而是另一段记忆里,这片土地曾经承受过的、更加深重的苦难与屈辱,卢沟桥的枪声、南京城的血泪、重庆上空肆虐的轰炸机…那些画面如同梦魇,鞭策着他,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还不够快…远远不够…”
他无声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
雷达的突破固然可喜,但它只是防御体系的一环。
航空动机的瓶颈、钢铁产量、石油储备、化学工业…千头万绪,每一个环节的落后,都可能在未来付出鲜血的代价。
他知道历史的洪流并不会因为他一个人的出现而彻底改变方向,敌人的贪婪与凶残只会更甚。
他必须利用好这宝贵的、敌人尚未完全警觉的时间窗口,将更多的那些越时代的概念和技术方向,以合乎当前科技基础和理解水平的方式,引导着这些才华横溢却缺乏方向的本土科学家们,去实现一次又一次的跨越。
这种引导,并非简单的灌输,而是一种精妙的催化。
他需要在他们遇到瓶颈时,看似无意地提点一个材料学的方向;需要在论证技术路径时,用朴素的比喻解释复杂的物理原理;需要在资源调配陷入僵局时,以脑的权威强行打通关节。
这个过程充满了挑战,也伴随着风险,但他别无选择。
统一全国只是第一步,让这个国家拥有足以自保、乃至抗衡强敌的武力,才是他穿越时空到此的终极使命。
车子驶入戒备森严的西山官邸。
唐启走下汽车,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抬头望向东南方的夜空。
而他刚刚见证诞生的那台粗糙的“电探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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