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天把金条塞进袜子里,突然压低声音:“督军,法国人的铁路虽然停了,但我在老街认识个苗族头人,他们有条祖辈运鸦片的骡马道”
唐启眼睛一亮。
那条隐秘的滇越通道,在后世的地图上都没有标注。
他抓过一张便签,飞快写下几个名字:“找这些人要驮马,他们欠我剿匪的人情。”
夜幕降临时,唐启独自在办公室里踱步。
金融厅长刚送来噩耗,成都和贵阳同时出现银元挤兑,有人散布谣言说西南银行即将破产。
更糟的是,重庆码头两个仓库着火,烧掉了两千包待运的桐油。
"
督军,要不要暂停银元兑换?"
金融厅长满头大汗地问。
唐启望着窗外的火光,突然笑了:"
不,明天开始,所有政府职员薪水改银元。
贴出告示,西南银行用黄金储备做担保。
"
他转身从保险柜取出一叠文件,“把这些年我们秘密收购的英国国债抛出去,国际市场金价会跌,正好抄底。”
金融厅长接过文件时手在抖。
这些操作远出一个地方政权的金融手段,
凌晨三点,唐启终于合上最后一份批文。
他揉着酸胀的眼睛。
穿越前他不过是个军工专家,现在却要操心六省几千万人的生计。
这种荒诞感时常在夜深人静时袭来。
抽屉深处藏着一瓶泸州老窖。
唐启灌了一大口,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烧到胃里。
他展开军事地图,北伐路线被红铅笔划得乱七八糟。
西区叛乱又派了两个主力师,现在又遇上经济封锁…
"
报告!
"
通讯兵突然闯进来,“北大营急电,第二飞机制造厂试飞成功!”
唐启夺过电报,上面潦草地写着:"
新型动机连续运转八小时无故障,功率设计指标15。
“落款是"
航空处李”
。
这是用法国走私来的机床,加上本地改良材料制造的成果。
他冲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
山城的夜风带着江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远处长江南岸突然亮起一片灯光,是新建的拖拉机厂在连夜赶工。
那些本该制造坦克的生产线,现在正生产农用机械。
"
来人!
"
唐启的声音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备车,去昆明兵工厂!”
土路吉普车颠簸了四十分钟。
当唐启跳下车时,兵工厂长正指挥工人往卡车上搬木箱。
“督军,这么晚…”
“打开37毫米炮的生产线给我看。”
在昏暗的汽灯下,唐启抚摸着刚下线的步兵炮。
炮管用的是攀枝花铁矿特制的特种钢。
更妙的是,旁边车间正在用棉杆纤维制造射药。
“库存多少?”
"
能装备两个炮兵团。
就是"
厂长欲言又止,“瞄准镜不够,比利时人违约了。”
唐启想起周天说的上海买办。
没有光学玻璃,可以用潜望镜原理改造他的思绪被一阵金属撞击声打断。
车间角落,几个学徒正在手工打磨齿轮,铁屑在灯光下像金粉般飞舞。
这种画面在后世的纪录片里见过。
唐启突然意识到,封锁或许不是坏事。
就像当年苏联撤走专家,反而逼出了"
两弹一星"
。
他摸出怀表,时针指向五点,东边的天空已经泛白。
"
传令,"
唐启扣上军帽,“航空处所有技术人员记大功一次。
告诉李处长,我要能在高原起飞的侦察机,越多越好!”
回程路上,唐启在摇晃的车厢里打起了瞌睡。
他梦见自己站在流水线尽头,看着银元、子弹、棉纱和拖拉机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而在流水线的另一端,是无数双布满老茧的手,矿工的、农民的、工人的…这些手正把破碎的山河一点点拼回去。
西南航空始于1921年,19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