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女学生作助手。”
张林雪没有立即回答。
她走到窗前,望着院子里一株盛放的山茶花,红得刺目。
"
我有个学生,叫阿翠。
"
她突然说道,“十六岁,在纱厂做工。
上月她丈夫醉酒,把她打得流产了。
她去报官,官府却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不予受理。”
她转过身,眼中含着泪光:“总督若能保证新法不是一纸空文,我愿意全力以赴。”
唐启肃然起身:“我以军政府名义起誓,必将严惩家庭暴力。
新法实施后,第一个拿阿翠的丈夫开刀!”
两人的手在办公桌上紧紧相握,一个关于改变万千滇省妇女命运的约定就此达成。
三天后,昆明最繁华的南屏街上,一群女学生正在张贴海报。
海报上是沂蒙妇女们在冰水中挺立的身姿,配以醒目大字:“妇女能顶半边天!”
路过的行人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一个裹着小脚的老妇人抹着眼泪:“作孽啊,这么冷的天,闺女们怎么受得了…”
张林雪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上,声音清亮:“各位父老乡亲!
这些沂蒙大嫂们证明了,妇女不是弱者!
我们军政府决定,即日起废除缠足陋习,禁止丈夫打骂妻子,实行一夫一妻制!”
人群中爆出一阵骚动。
一个穿着绸缎马甲的中年男子挤到前面,满脸不屑:“胡说八道!
女人不缠足成何体统?我花了二十两银子娶的妾,凭什么不能打?”
"
凭什么?"
张林雪毫不退缩,"
就凭她们和你一样是人!
"
她从讲台上拿起一份文件,“这是军政府颁布的《妇女权益保障条例》,从今日起,打妻子者将受鞭刑,纳妾者课以重税!”
那男子正要作,一队士兵已列队走来。
领头的军官厉声道:“奉唐总督令,妇女宣讲受军政府保护,滋事者严惩不贷!”
男子悻悻退入人群,但眼中的怨毒却久久不散。
傍晚时分,张林雪和三个女学生来到城郊的纺织厂宿舍区。
低矮的土坯房里,女工们刚结束一天的劳作,疲惫不堪地回到住处。
"
林雪先生来了!
“一个年轻女工惊喜地喊道,随即十几个女工围了上来。
她们大多面色蜡黄,有的还拖着变形的"
三寸金莲”
,走路一瘸一拐。
张林雪招呼大家坐下,从包袱里取出识字课本:"
今天我们继续学《妇女解放宣言》。
"
她指着墙上的挂图,“这是人体骨骼图。
大家看,缠足就是把这几根骨头硬生生折断…”
一个年长女工突然痛哭出声:“我八岁那年,母亲用裹脚布勒着我的脚,疼得我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现在每逢阴雨天,骨头里就像有千万根针在扎…”
女学生们记录着这些血泪控诉,眼圈泛红。
张林雪握住那位女工粗糙的手:“大姐,军政府已经下令禁止缠足了。
将来你的女儿、孙女,都不用再受这种罪了。”
"
真的吗?"
女工抬起泪眼,“可是…我当家的说,不缠足的姑娘嫁不出去…”
"
那是旧社会的歪理!
"
一个扎着短辫的女学生忍不住插话,“唐总督说了,以后结婚必须双方自愿,还要去政府登记领证呢!”
夜色渐深,煤油灯在风中摇曳。
张林雪结束授课时,一个瘦小的身影悄悄拉住了她的衣角。
是阿翠,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淤青。
"
先生…"
阿翠声音颤抖,“我…我想离婚。”
这句话如同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
女工们面面相觑,离婚在当时的滇省,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
张林雪紧紧抱住阿翠:“好孩子,军政府正在制定《婚姻登记法》,到时候一定帮你脱离苦海。”
回城的路上,一个女学生忧心忡忡地问:“张老师,我们这么做,真的能改变什么吗?那些乡绅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