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观音哀哀叹了一口气儿:“今日的事儿却是荒唐惊恐,可我宁自己挺着,也是不舍的惊伤外祖母的,可如今没想到,二舅母有心啊,宁是知这夜深路难行,也要将外祖母搬出来,这一点儿我是不如二舅母,我可不舍外祖母冒雨过来。”
说罢,晏观音勾住耳边的头发,轻轻地挽到耳后,随即偏头对上梅梢的眼睛,一瞬,二人心领神会,晏观音闭了眼睛,身子一歪便扑到了梅梢的怀里,单薄的肩头轻轻的耸动,像是哭了。
这一番说辞,就是听了半天的柳老夫人也不禁动容。
可这张脸变得,刘氏是措手不及,她看着晏观音半晌说不出话来,见刘氏无用,她身后一个妇人推开她,立刻就上前来。
“吾女说的极是,是婶子们关心则乱了,你二舅母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若不是关心你,何必如此急急的过来了,不过她是个长辈,你说话还是要顾着分寸的,不然传扬了出去你这名声也不好。”
“多少别落一个不敬长辈的名儿。”
这是警告晏观音呢。
这位说话九转千回的,可是圆滑,妇人又是满脸的殷切上前来,她抬手抚上晏观音的肩头,语气温和:“好孩子你可有没有受伤。”
晏观音没理她,她也不恼,继续道:“咱们都是心疼你,可怜三房没人,就你一个小姑娘撑着,如今世事艰难,你如何撑得下去,就让婶子们帮帮你,你也正好松快一些…”
“大舅母说的正是,此事本就不是我能处理的。”晏观音从梅梢的怀里起来,探出头,眼泪婆娑的看向大房的媳妇于氏。
于氏微笑点头,晏观音继续道:“这事儿,就全凭婶子们处理了。”
“这是应该的,咱们一家人,互帮互助的,方可持久的过下去,既然你明白了,那就这事儿交由我们处理,你将管家的…”
于氏的话没说完,晏观音忽的两眼儿一翻,猛的又栽进了梅梢的怀里,这回可是没动静了,梅梢反应快,立刻搂着晏观音,哀戚戚的大叫起来:“哎呦,我们姑娘昏过去了,老天爷啊,什么死人晦气事儿害人!”
“大太太您就别熬我们姑娘了了,快是请个大夫过来吧。”
于氏的表情僵在脸上,她伸在半空的手又收了回去,不过是只一瞬,她的脸色恢复如常,朝着身后的丫鬟吩咐,便派人请大夫去了。
梅梢和丹虹手脚快,一边儿哀说着心疼姑娘的话,一面儿两个人扶着晏观音就离去了。
剩下几人神色各异,柳老夫人阴沉着一张脸站着,心中五味杂陈,实话是她也想把管家权要回来,就随着刘氏于氏的撺掇过来了。
可看见晏观音这般,又不忍的生出几分愧疚,这才一言不发。
刘氏抿了抿唇,她心里头埋怨柳老夫人方也不向着她们说话,便阴阳怪气道:“您瞧瞧,您这外孙女可真是有能耐,这明摆着是没把您放眼里,当长辈的才和她说两句话,她就昏了,谁知道真的假的…”
“你胆子大,也过去瞧瞧那死人。”
柳老夫人凉凉的瞥了刘氏一眼,语气不咸不淡,闻言。刘氏嘴角一抽,下意识的和于氏相视一眼,二人默契不再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