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娘,我还没学会写字……”
“哥哥说会回来接我的,他骗人……”
“我想喝水……井里的水凉……”
映雪双膝一软,几乎坠马,却被阿禾及时扶住。她深吸一口气,颤声问道:“你们是谁?”
风骤停,万籁俱寂。
片刻后,一道稚嫩的声音贴近耳畔,带着哭腔:“我是小满,七岁,烧死在床底下。他们说我躲在柜子里不肯出来,其实……其实我只是害怕打雷。”
映雪心头猛震。赵小满?那个曾在梦中渡桥的孩子?
“你……你还在这儿?”她颤抖着问。
“我一直都在。”那声音轻得像蛛丝,“自从您写下第一个名字起,我就跟着您了。只是您看不见我。”
“那你为何现在才开口?”
“因为以前您还不需要我。”小满说,“现在,北岭需要守名者,不止一个。”
话音刚落,四周光影浮动。阿禾惊呼连连??她看见数十个小小身影从废墟中走出,有的浑身焦黑,有的衣衫褴褛,有的甚至只剩半边身体,却都睁着清澈的眼睛,静静望着映雪。
一个穿红肚兜的女孩跪在地上,捧着一本烧焦的识字书:“先生教我们念‘天地玄黄’,我还没背完……能帮我写下来吗?”
一个男孩抱着破布娃娃:“这是我妹妹,她先走了。我把她抱出来,可大人说她是‘无名孤’,不准埋进坟圈……能不能给她取个名字?就叫……小月吧?”
映雪泪如雨下,摸索着从行囊中取出《听亡录》,又摸出炭笔。她看不见纸面,只能凭手感一笔一划地记:
>“北岭孤儿院,火灾罹难孩童名录(初录)”
>“小满,七岁,藏身柜中避雷,焚于午夜。”
>“小月,五岁,病殁于春寒,遗物布偶一只,由兄长携出火场。”
>“阿识,八岁,临终背诵《千字文》至‘宇宙洪荒’,未竟。”
每写一字,她指尖便渗出血珠,滴落在纸上,化作暗红斑点,宛如梅花缀页。阿禾欲代笔,却被她拒绝:“必须是我写的。他们是来找我说话的,不是别人。”
忽然,远处传来钟声。
铛??铛??铛??
三响之后,大地微震。众人回头,只见山腰处一座破庙门前,一尊锈迹斑斑的铜钟正自行摇动,无人撞击,却声声不绝。庙门缓缓开启,一道白影缓步而出。
是个女子,年约三十,身穿褪色蓝布裙,脚踏补丁鞋,面容清秀却苍白如纸。她走到映雪面前,深深一拜。
“沈映雪,我是林招娣。”她说,“不是黑水沟的那个,是北岭十年前死掉的那个。”
映雪怔住。
“我九岁入院,十三岁染瘟疫身亡。”林招娣平静道,“死后无人收骨,尸首与其他病童一同抛入乱葬坑。我恨过,怨过,也曾附身院长让他噩梦连连。可后来我发现,恨没用。只有名字有用。”
她抬头,目光穿透黑暗:“昨夜大火,三十四个孩子死去。他们的魂魄被困在灰烬里,找不到出口。我知道您来了,所以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