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如渊海般的平静,眼眸深邃,映照着前方军营连绵的火光,比天上的寒星更显锐利。
营门巍然矗立,守门甲士的腰刀在火把下泛着冷光。
当看清为首骑士的面容,特别是那身几乎成为某种标识的血色战袍时,肃立的身姿骤然绷紧,眼中瞬间褪去戒备,涌起浓重的敬畏与难以置信的震撼。
上关军堡三场血战的消息,早已如燎原野火,烧遍了整个静塞军营。
数百敢死营士卒,最终只剩下这二百余残兵归来,却让赫连精锐血流漂杵,万余人埋骨关前,还折损了两员大将,以及赫连汗国的小王子,赫连啜。
这是奇迹,更是不可磨灭的滔天功勋。
不等贾珏开口,营门已在一阵沉闷的铰链转动声中向内开启,守门校尉率众抱拳,头颅深深垂下,动作整齐划一,那是军中向真正强者献上的无声敬意。
营门内,一条通往大营深处的笔直甬道两侧,早已聚拢了闻讯而来的将士。
火把跳跃的光线摇曳着,映在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孔上,每一道视线都牢牢钉在贾珏和他身后那群沉默如铁的残兵身上。
无人喧哗,唯有无声的肃然起敬在每一道目光中传递。
“贾将军。”
一个熟悉而沉稳的声音打破这肃穆的寂静。
人群自然分开一条通道,身着校尉甲胄的程始大步迎上前来。
火光将他脸庞照亮,那张方正、惯常严肃的脸上,此刻表情复杂难言。
程始的目光飞快扫过贾珏全身,从染血的战袍扫到他平静无波的脸,那眼神深处再无半分月前在戊字帐巡视时的审视与严厉,唯有一种近乎沉重的、由无数军功堆砌起来的深刻敬佩。
月前,贾珏初至大营,不过是个因获罪入敢死营、无人多看一眼的新兵。
月余光阴,弹指一瞬。
程始戍边经年,大小阵仗见过无数,从普通士卒一步步熬到校尉之位,深知边军功勋的含金量。
单挑斥候队是勇,阵斩敌将夺马是悍。
可上关军堡三场血战,以区区数百步卒硬撼赫连数万虎狼之师的狂澜,最终在尸山血海中踏着上万敌尸撤下来。
这已不仅仅是勇悍,这是将战局踩在脚下硬生生磨出来的泼天大功。
每一寸军功都浸透了敢死营士卒和赫连人的鲜血,重逾千钧,无人敢质疑,无人能不敬畏。
程始非常清楚静塞军的规矩,更清楚这份功勋的分量。
眼前这浴血归来的少年英雄,不再是什么获罪的敢死营新丁。
他是一颗刚从尸骸血海中淬炼出来、锋芒毕露、注定要辉耀大周的将星。
假以时日,不,可能就在不远的将来,凭借这份功绩和英国公那毫不掩饰的青睐,这位年轻人必将步入静塞军真正的权力中枢,成为足以左右边陲局势的高级将领。
念及此,程始收敛心神,抱拳的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