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停下。
黑色的洪流瞬间凝固,肃杀之气反而更盛。
数万双眼睛如同嗜血的狼群,锁定着那座在晨曦中显得异常孤高的灰色堡垒。
片刻,赫连啜巨大的金狼纛旗下,一骑脱离本阵,风驰电掣般冲到堡墙之下百步距离,马上的传令兵身着华丽皮甲,头盔上插着长雉翎,扯开喉咙,用流利但腔调生硬的大周官话向城头高喊,声音里充满了刻意的轻蔑。
“城上周狗听着!我家殿下有言。”
“尔等龟缩堡中,不过待宰羔羊。”
“殿下神威天授,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特赐尔等一条生路。”
“堡中守将贾珏何在?可敢出堡与我家殿下阵前斗将?”
“若尔胜,殿下亲口允诺,即刻退兵三十里,解围而去。”
“若尔胆怯不敢,或是败亡于殿下神威之下。”
传令兵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戏谑与侮辱:
“就速速献出堡垒,跪迎殿下。”
“殿下宽宏大量,念你颇有几分蛮力,可赏你为殿下牵马坠镫,做个奴仆,饶你不死。”
“免得你这堡内几百臭虫,尽数化为齑粉!何去何从,速速决断!”
此言一出,城头敢死营士卒顿时怒发冲冠,不少人双眼赤红,握着刀枪的手指节发白。
“混账,狗杂种,敢辱我家百夫长!”
“放你娘的屁。”
“老子先撕了你这张嘴。”
污言秽语和怒骂声登时爆发。
老兵刀疤脸也狠狠啐了一口,眼中杀机毕露。若非军纪约束,只怕已有箭矢射下。
贾珏的面容却沉静如水,只是眼神愈发深刻锐利。
他微微抬手,城头的喧哗瞬间被压制下去。
贾珏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定着远处赫连啜那魁伟如魔神般的身影。
斗将,呵,若赫连啜选择大军昼夜不停车轮战,或者干脆调来大量投石车狂轰滥炸,贾珏可能还有点头疼。
斗将,这可是你赫连啜自己找死了。
而在赫连本阵,赫连啜身侧的几名居庸关留守千夫长,如仆骨浑等人,一听“斗将”二字,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煞白。
他们可是亲眼目睹过贾珏在万军丛中如何如入无人之境的恐怖。
“殿下!殿下!”
仆骨浑几乎是滚鞍下马,扑到赫连啜马前,声音因为恐惧和急切而变形。
“万万不可,那贾珏非是常人,乃是杀神降世。”
“其神力无穷,凶残无比。”
“兀术将军、秃发乌孤将军皆命丧其手,便是铁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