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二十四颗辽东产的浑圆东珠,每颗都有龙眼大小,在烛光下泛着温润柔光,仿佛凝固的月华。
右侧箱中更是炫目,羊脂白玉佩通透无瑕,雕刻着精细的云雷纹,金锭垒成的金山旁散落着数颗鸽血红宝石,鲜艳如凝血,最上头还压着几匹御用的缂丝云锦,金线织就的暗纹在灯下若隐若现。
一封泥金笺静静躺在珠宝之上,字迹之中透着一股冷厉。
“敬呈督军大人台鉴:”
“家门不幸,族中子弟贾珏忤逆不孝,屡犯家规,恶迹昭彰。”
“今闻其匿于静塞军敢死营中,实恐玷辱军威,败坏军纪。”
“望将军体恤世家苦衷,使此孽障得正军法。”
“宁荣二府铭感五内,特奉薄礼,事成另有重谢。”
“贾珍顿首再拜。“
看完了书信后,王淳的指尖在“另有重谢“四字上停留良久,枯竹般的手指微微颤抖。
就在上午,王淳还收到了夫人文修君的书信,宁荣二府先是打通了自己夫人这条路子,送上了一份厚礼,然后才联系上了自己,不得不说,荣国府还是挺下血本的。
至于说能不能接下这件事呢,王淳还是比较自信的。
到静塞军这半年来,王淳早已不是那个初来乍到、连军机册都摸不清的督军。
英国公虽仍牢牢掌控着军权,但他王淳也已在各营安插了不少眼线,对军中各项事务了如指掌。
至于那个叫贾珏的敢死营士卒,他从未见过,也毫不关心,横竖都是将死之人,敢死营的士卒,能活过一场大战的寥寥无几。
帐外传来更夫敲响三更的梆子声,在寂寥的夜空中回荡。
王淳起身踱至帐壁悬挂的军事舆图前,清癯的身影在烛光中显得格外修长。
据前线探报,赫连汗国的铁骑正在居庸关以南集结,狼头大纛已然竖起,斥候回报说见到赫连可汗的金帐已经前移三百里,大战一触即发。
“赫连汗国。“
王淳轻声自语,指尖划过舆图上标注的汗国兵力部署。
那些蛮族的凶残他早有耳闻,去岁边镇被破,老弱妇孺尽遭屠戮,敢死营每次都是最先被投入战场的炮灰。
那个叫贾珏的,能否活过第一波冲锋都未可知。
王淳清瘦的脸上浮现出精明的算计。
何须此刻急着动手,若是贾珏死在赫连人的刀下,岂不干净利落。
自己只需静观其变,便能白得宁荣二府这笔厚礼。
王淳也是领兵之人,自然知道许多不见光的门道—,战场上“误伤“、粮草里下药、甚至军功簿上做手脚,有的是法子让个小卒消失得无声无息。
若是贾珏命大,真能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熬过一场大战,到时自己再动手也不迟。
虽然这么做万一被英国公知道了,很可能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