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扎德一个人踏上了旅程。
放弃了“外部”的一切。
维娜和魔王,都在魔王城当中。她理所当然的在魔王城做客,也就是在最后的终点,等待着自己弟子的到来。
“爱与欲之王,感谢你,如果不是你,...
马车在边境的风沙中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碎石与枯草,发出沉闷的咯吱声。苏萝坐在车厢内,手中紧握那块钟片,它不再温润,而是微微发冷,仿佛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侵蚀。窗外夜色如墨,唯有北斗第七星残存一丝微光,像垂死之人最后的呼吸。
青年蜷缩在角落,怀里录音机的红灯还亮着,里面存着一段断续的声音??那是“回声计划”最后传回的讯息:**“他们用沉默之种覆盖了整座高原,所有共觉者……全都闭嘴了。”**
“闭嘴?”苏萝低语,“不是不能说,是连‘想说’的念头都被掐灭了。”
她闭上眼,指尖轻抚钟片上的符文。三百年前,初钟因一句“我想活下去”而苏醒;如今,若千万人内心连这句话都再不敢浮现,那钟便只能归于死寂。心灯树熄灭,并非因为魔力枯竭,而是人心不再点燃它。
“你知道沉默最可怕的地方在哪吗?”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风穿过裂缝。
青年摇头。
“不是没人说话。”苏萝睁开眼,目光如刀,“是连痛苦都不觉得需要说出来。当一个人被打而不喊痛,被冤枉而不辩解,被爱却不敢回应??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哪怕心跳还在。”
马车骤然一震,停了下来。
前方道路被一道深沟截断,沟底黑不见底,边缘焦土翻卷,像是大地被人硬生生撕开。而在沟的另一侧,立着一座通体漆黑的塔,没有门,没有窗,只有一枚悬浮于顶端的水晶,幽蓝如冰,静静旋转。那便是“沉默之种”的容器。
风停了。
连虫鸣都消失了。
苏萝推开车门,一步步走向断口。她知道这道裂痕不是自然形成,而是语言崩塌的痕迹??当一个地方彻底失去声音,土地也会随之腐化。
“你留在这里。”她对青年说,“若我三日内未归,就把录音机送去南方桃林小学,交给那个扎辫子的女孩。”
“可您……”
“我不是去战斗。”她笑了笑,“我是去‘说话’。”
话音落下,她纵身跃下深渊。
坠落中,四周黑暗翻涌,耳边响起无数低语??
**“别说了,会惹麻烦。”**
**“你以为有人在乎?”**
**“你根本不值得被听见。”**
这些声音不属于任何人,却又来自所有人。它们是三百年来被压抑、被否定、被羞辱的话语所凝结成的精神残影,如今成了沉默之种的护盾。
苏萝没有抵抗,反而张开双臂,任那些话语刺入灵魂。
“是啊,”她轻声回应,“我可能会惹麻烦。没人会在乎。我不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