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艾莉娅日夜守候,苏萝则继续记录,哪怕林渊已无力言语。她在笔记末尾写道:
>“真正的革命,不是推翻旧神,而是让凡人敢于承认软弱、渴望爱、追求平凡。
>林渊从未自称先知,但他教会我们最重要的一课:
>**改变世界的,从来不是钟声,而是听见钟声后,仍选择拥抱彼此的人。**”
某夜,月圆如镜。
林渊忽然清醒,目光清澈如少年。他示意艾莉娅扶他起身,由她背着,一步步登上观星台。苏萝跟在后面,手中提着一盏灯笼。
到了石桌前,林渊指着天空:“你看,北斗第七星,今天特别亮。”
苏萝抬头望去,的确如此。
“那是‘启明枢’。”林渊轻声道,“古书记载,它每三百年转动一次,预示时代更迭。小时候师父告诉我,勇者诞生之时,此星必现。可我现在才明白……它不是为勇者亮的。”
“那是为谁?”苏萝问。
“为每一个,在黑暗中仍敢说‘我害怕’的人。”
说完,他缓缓抬起右手??那只曾瘫痪的手,竟稳稳握住苏萝的手腕。
“答应我,”他说,“不要建庙,不要塑像,不要把我变成新的神。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有个老人,在桃树下教孩子种菜,直到最后一刻。”
苏萝哽咽点头。
林渊最后看了一眼星空,嘴角微扬,气息渐弱。
就在他闭眼的刹那,桃树叶片再次发光。
叮。
叮。
叮。
三声轻响,不似从前遥远,反而近在耳畔,仿佛来自每个人的胸腔。
翌日清晨,人们发现桃树根部裂开一道缝隙,从中生长出一株嫩芽,通体透明,脉络如星图流转。而林渊的轮椅空置原地,毯子上放着那块焦黑木牌,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
>“我不是勇者。
>我只是,先听见了那一声‘叮’。”
多年后,这片土地被称为“心语平原”。孩童入学第一课,不是识字,而是闭眼静坐,学习聆听自己的心跳。教师总会问:“你听到什么了?”
最常见的回答是:“好像……有人在轻轻敲钟。”
而在遥远的南方海岸,渔民依旧能在退潮后的沙滩上看到那些被浪抹去又复现的文字。有时是一句“我想活着”,有时是“你能抱我一下吗”,更多时候,只是简单的两个字:
“回家。”
白羽金喙的鸟影早已不见踪迹,但每当夜深人静,若有旅人独行荒野,偶尔会听见风中传来断续笛声,伴着一句呢喃:
“你不用去……你可以怕……”
叮。
叮。
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