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财政局，也要来城建局，足见城建局有多火。
不过魏浩然清楚，哪怕去了城建局，也不能乱伸手。
跟市长这么久，对于他的底线还是清楚来着。
一旦他伸手了，市长有可能亲自给他送进去，甚至会对他失望。
看到张扬跟魏浩然出来，司机把车开过来，张扬先上了后座，魏浩然绕到副驾驶，拉车门的动作没快没慢，跟平时一样。
坐进车里，他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开到空白页，假装准备记录，目光却在纸页上停了两秒——才发现自己忘了拿笔，又悄悄从包里摸出笔。
心绪乱了。
魏浩然也清楚，他不停的调整心态，要尽快调整过来才行，不然会在市长心里留下不成熟的印象。
一旦在领导心中留下这个印象，会慢慢失去信任，想要更进一步更加不可能了。
车驶出市政府大院，路边的梧桐树往后退，魏浩然看着窗外，眼神平静，脑子里已经在过下午的会议流程：先听城建局汇报进度，再讨论施工中遇到的问题，最后定下周的工作重点。
他甚至在心里默默过了遍该问的问题，哪些该由市长开口，哪些自己可以补充——这些以前只在心里打草稿的事，现在竟有了“以后可能要自己牵头”的实感。
张扬在后座上接电话，聊的是公开选拔的事，挂了电话，张扬转头问他：“你觉干部的公开选拔，要不要加个实操考核？
比如让候选人现场拟个征地补偿方案。”
这次公开考核干部顶多到正科一级，副处级以上很难去实施，这点张扬也清楚。
之所以会上抛出这个问题，无非是打算逼迫林振华妥协。
以林振华的性格，妥协是必然。
魏浩然想了想，回答：“可以加，这样能看出他们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也符合您之前说的‘选实干的人’的思路。”他说得客观，没带半点私人情绪。
对于市长底线，魏浩然也清楚，想来林振华也清楚，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怎么太阻止的原因。
不然以林振华性格，甚至会使用一票否决权。
市长试探出了林振华底线，才会询问他要不要下去锻炼，还是去城建局或者土地局。
别看市长年轻，手腕绝不逊色那些官场老油条，甚至更胜一筹，连林振华都不是市长对手。
车快到城建局时，魏浩然收起笔记本，整理了一下衣领。
镜子里映出他的脸，跟平时没两样，眼神里没带半分激动，只有平静。
可他自己知道，那平静下面，藏着一片翻涌的波澜——从今天起，或许就不一样了，他不再只是“跟着市长做事”，而是要自己“扛事”了。
车停稳，他先下车，绕到后座帮张扬开车门，动作熟练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城建局的干部已经在门口等着，他跟在张扬身后，笑着跟对方握手，声音平稳：“王局，我们来了。”
没人看出他的异样，只有他自己清楚，攥着笔记本的手，终于悄悄松了点力气——该面对的，他都准备好了，哪怕心里的波澜还没平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