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土块簌簌往下掉,“幼苗就撑两天,没抗熵草汁,进阶不了,早晚得死。”他摸了摸电磁藤的主茎,藤体的白纹闪了闪,电流比下午强了点,麻得指尖跳,“有它帮衬,能应付。”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没底——矿洞深处的瘴气会不会呛得人喘不过气?那些菌丝会不会顺着地面爬过来,缠上腿就不放?更要命的是,他连抗熵草长在矿洞哪块都记不清,万一找半天找不到,来回折腾,幼苗就真没救了。
“我跟你去!”老周突然往前凑了步,把腰间的水壶攥得更紧,指节捏得发白,“你手不方便,摘草、递东西都得人搭把手,再说……俩人总比一个人强,真碰上啥,也好有个照应。”他说着,咽了口唾沫,脸还是白的——老周平时连矿洞门口都绕着走,今儿却硬撑着要去。
苏墨愣了下,看着老周发白的嘴唇,心里一暖,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能摸到他绷紧的肌肉:“行!咱一起去,速去速回!”他把图谱折好揣进怀里,紧贴着心口——那里暖和,能护住奶奶的字迹。又把剪刀别在腰上,摸了摸电磁藤的主茎:“你在这儿看好苗,别让啥东西靠近。”
藤蔓轻轻缠了缠他的手腕,白纹闪了闪,跟点头似的,电流温温的,像在安慰。
俩人往山坳口走,风越来越凉,吹得草叶“哗哗”响,跟有人在背后拽似的。离矿洞越近,“沙沙”声越清晰,还夹着点细碎的“咯吱”响,像有东西在啃石头,闷得人后背发毛。风里的腥气也越来越浓,混着腐叶的霉味,往鼻子里钻,堵得人胸口发闷——跟上次陷阱里菌丝缠上脚踝时的味道一模一样,只是更重,更腻,沾在喉咙里,咳都咳不出来。
“你闻……这味儿更重了。”老周拽了拽他的袖子,声音压得跟蚊子似的,脚步轻得像猫,“跟上次那菌丝的味儿一样,怕是……怕是菌丝爬出来了。”
苏墨停下脚步,往矿洞方向望——洞口隐在矮树丛里,黑沉沉的,像张半开的嘴,等着吞人。风从洞口吹出来,带着股凉意,裹着那股腥气,还有点若有若无的焦糊味,说不出的诡异,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烧。
他摸了摸怀里的图谱,牛皮纸被汗浸得发潮,指尖蹭过“带火折子”那几个字,突然想起穿越前,奶奶带他上山采草,总把火折子塞给他,粗粝的手攥着他的手腕:“见着潮湿地儿的草,先点根火试试,别被毒虫缠上。”可现在,他连火折子都没带,只揣了把磨得发亮的剪刀。
“走,慢点靠近,别出声。”苏墨压低声音,攥紧了腰上的剪刀,指腹的伤口被扯得发疼。老周跟在他身后,连呼吸都放得极慢,胸口起伏得跟猫似的。
离洞口还有三四步远时,别在苏墨腰上的一小段藤枝突然“沙沙”抖起来——是早上从电磁藤上截的,这会儿白纹闪得跟急跳的脉搏似的,还带着点烫,顺着粗布裤子渗到皮肤上,像有只小虫子在爬,又像在扯着他往后退。
苏墨赶紧停住脚,往洞口里瞥了眼——黑沉沉的洞里,淡白色的丝状物顺着洞壁往下爬,跟撒了把碎棉线似的,泛着点冷光,比上次见的菌丝粗了一倍,密密麻麻缠在石头上,连缝隙都快堵满了!
老周吓得往苏墨身后缩了缩,嘴型动着,声音轻得像气音:“是、是菌丝!好多……好多菌丝!”
苏墨攥着剪刀的手心里全是汗,指节泛白——洞里的菌丝比想象中多得多,抗熵草就长在里面,现在进去,怕是刚碰到草叶就被菌丝缠上。可要是不进去,幼苗撑不过两天,李婶家小子的腿、老周脸上的裂纹,都没救了。
进,还是不进?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