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治洵却像是没听到一般。
去后厨拿了酒,魏治洵又喝了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无法再喝醉了。
这种感觉让魏治洵感觉心慌。
就这样在院子里一直坐到天亮,魏治洵这才去洗漱上朝。
朝堂上,魏治洵听着那些人争吵,他闭着眼睛,一声不吭,仿佛那些人的争吵都与他无关。
下了早朝,魏治洵还在想昨天晚上的那个梦。
昨天晚上,柏轻音抱了她,他忍不住扭头,看向一旁和别人有说有笑的太子。
眼中有什么压抑着的东西,不断翻涌。
好一会儿,魏治洵才将那种强烈的恨意压下去。
正想着,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
魏治洵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皇宫,走在朱雀大街上。
“殿下,怎么失魂落魄的?”
说话的是他昔日的伴读,程松。
“你怎么在这里?”
程松这个时候,不该是在念书,准备明年的科考吗?
“我本来是想陪着仇小姐看戏的,但是见到殿下后,就让仇小姐自己先去了,殿下,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失魂落魄的呢。”
程松跟着魏治洵回了王府。
魏治洵的王府装饰的很简单,甚至程松觉得,已经不能用简单两个字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简陋了。
不过程松想到魏治洵能捡回一条命,感觉住这地方似乎也没什么了。
面对昔日的伴读,魏治洵并没有那样防备,他看着屋外的蓝天。
柏轻音就那么死了,他难道真的要让柏轻音枉死吗?
还有他的嘟嘟,才那么小……
想到此,魏治洵低下了头:“你说,我若是与太子相争,有几分可能?”
听到魏治洵这么说,程松眼皮直跳,他低声吼道:“你是不是疯了!!”
可不就是疯了嘛。
魏治洵忍不住心想。
“殿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程松将门窗都关上。
这种话若是被太子的人听到,他怕魏治洵刚捡回来的这条命怕是又要搭进去。
深吸了一口气,他对魏治洵说道:“殿下,您不要犯糊涂,您仔细想想您现在的情况,再想想太子的情况!”
魏治洵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不想说。
他冷笑一声:“从前我不想争……”
“那你就继续不要争!!”程松几乎严厉地说道。
“从前你不争,错过了最佳时机,你不过是做了点小事儿,你就被扣上了一定大帽子,差点因此没了性命,这些都在前不久才发生过,你可别告诉我,你忘记了!”
魏治洵闭上眼睛,忘不了,他怎么敢忘呢,闭上眼,他就能看到柏轻音笑阉如花的模样。
那么美好,那么让人迷恋。
可这一切,都没了。
他低着头,哑着三字说:“所以,我就该不争不抢吗?”
“不是让你不争不抢。。”程松叹息一声,坐在了他的对面。
“是你没法去争,没法去抢,你明白吗?殿下,现在太子殿下如日中天,他不仅仅在朝堂上有人,陛下对太子殿下也很是信任,你懂这是什么概念吗?你没法争的,你也争不过他。”
“和他斗,你就是在胳膊拧大腿。”
程松知道这么说,魏治洵会很伤心,可是伤心才好,伤心才能断了他的想法,让他知道,他争不过太子殿下。
现在真正想帮殿下,想让殿下走上正道,活下去的,都是劝说他放弃这条路的。
所有人都不让他去争,都觉得他没有资格去争。
魏治洵知道,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
可难道自己的仇就这么不报了吗?
他闭上眼睛,不想再听程松说话。
程松却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他。
“殿下,您听我在说吗?你千万不能在和太子殿下对着干了,他是什么样子的人,你比我清楚。你现在这个样子活着不好吗??”
魏治洵抬头看他,反问他:“好吗?”
他现在的日子,能算好吗?
“有吃有喝,你的身份也保住了,皇帝也不计较你从前做过的事情了,这难道不好吗?殿下,活着,他不好吗?你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们劝说,继续这样草包的过下去,人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啊!”
程松不想再看见他进一次大牢,不想见他一面都要费尽心思,上下打点。
只要想起魏治洵当初在牢里的模样,他就不想再让魏治洵去重复那样的日子。
后来他清楚的认识到,魏治洵不适合那个位置。
他比起太子,太过于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