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被一问,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她能怎么看?
瞥了地上的奴才两眼,关切道:“皇上,臣妾以为,此事璇嫔受了委屈需要多加安慰,这种奴才不念恩情,反倒恩将仇报,处置了便是。”
皇上看出陵容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可他这次却不愿宵月和孩子受委屈。
“区区奴才哪里来这样大的胆子,偷盗财物就也罢了,每个宫里只怕都有那么一两件,但是偷宝印,还敢纵火,朕倒是觉得是蓄意报复了,颇为耐人寻味。”
说着,他不经意瞥了祺贵人一眼,看得对方身子一抖,心下更是冷笑,若真是瓜尔佳氏所为,那便是头脑不多,心肠倒是歹毒!
那地上的冰儿和小双子对视一眼,皆是不可置信的,那宝印偷来之后早就交给荣嫔娘娘给毁了,怎么可能还在自己的房里搜出来?
分明是栽赃诬陷啊!
璇嫔和地上的燕歌对视一眼,轻轻拍了拍伺候在身旁燕舞的手,方才,燕歌趁乱,将真宝印放在了冰儿的房内。
陵容待欲说什么,只见璇嫔又施施然开口。
“皇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大事要紧,想来,先皇后仁德慈善,是断然不愿见到这样的情形。”
皇上却依旧有些不愿:“可是……”
“皇上。”
璇嫔坚持求情:“臣妾有孕,陡然受宠,已经六宫瞩目,若真有人因为妒恨而想害臣妾,追查到底,一定是皇室丑闻,若要见血,更是不吉利!
还会让人非议为何先皇后第一次忌辰之前生这的事!”
“臣妾想,此刻,那人必是后悔万分,臣妾想给那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更不愿皇上、先皇后,还有贵妃娘娘烦恼!”
此深明大义之言一出,皇上心下的怒气不由得被感动和欣慰替代,是啊,若菀菀在,她也不愿见如此的。
璇嫔果然好,是继容儿之后,难得又一个这样贤德的女子。
“宵月,难得你有如此心性。
好,朕如你所愿,便将此事揭过。
可若下次还有人敢对你如此,朕,是万万不会放过!”
说罢,皇上看了那两个奴才一眼,轻飘飘道:“拉下去各打五十大板,驱逐出宫!”
说罢,他又看了看祺贵人,淡淡道:“既然你的宫室烧毁不能居住,就先挪到碎玉轩的青棠居去住了,哪里够雅致,能消一消火气带来的晦气!”
陵容看他,这哪里是说今晚的火,分明是皇上认为祺贵人有份参与,是因为嫉妒之火才生出这些事端来。
“皇上起驾——”
因祭祀大事,皇上不留宿回了养心殿,璇嫔宫室几乎无损,只烧了前头一些地方,自然留了下来。
祺贵人不敢多言其他,灰溜溜回去收拾东西,连夜赶去碎玉轩住下,院中也只剩下了陵容与璇嫔。
陵容看着她,幽幽道:“今晚,可真是热闹,看来本宫是注定无眠了。”
璇嫔擦干了泪痕,施施然上前来,恳切道:“娘娘何必无眠?娘娘端慧,自然明白今日究竟是谁生事在前?若嫔妾不自救,又会是怎样的下场。
嫔妾不愿娘娘为难,所以保了她们两个,这样的诚心,娘娘也视而不见么?”
说实话,璇嫔真心求情不愿皇上追查下去是出乎陵容意料的,不由得喉间出一笑,定定看着她不变淡淡神色。
“你是为了示好本宫,还是为了日后徐徐图之呢?”
“后宫并非你死我亡,嫔妾有这样的心,只求自保。
若她们能偃旗息鼓,难道嫔妾还能旧事重提么?”
璇嫔眉目清明,不似方才在皇帝面前的媚态。
“娘娘何以为荣嫔和祺贵人是好狗?臣妾真心拜服娘娘,来日,未必不比她们更得力。”
“轰——”
隐隐有雷声,却太过悠远显得不真切。
陵容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璇嫔,她好似一团迷雾一样,身上的一切都很矛盾。
相貌集妩媚与英气于一体,性情真切,举动无措,几乎是处处都在讨好奉承自己,从未有过敌对之举。
默了半晌,才道:“璇嫔,宫中时间漫长,你若真比荣嫔她们有本事,就要叫本宫看见。”
无论是荣嫔,还是庄妃、庆嫔,身上都有自己图谋的价值,甚至是无可替代的,可她璇嫔,乌拉那拉氏没落一支的女儿,脑子是比荣嫔好使,但也不是为自己使的。
回宫的路上,冬雪看着天色,叹道:“皇上一定是疑心荣嫔和祺贵人了。
娘娘,闹了这大半夜,恐怕睡不了多久了,可要传荣嫔过来说话?”
陵容也抬头,面色略微疲倦:“不见!
这刚出事本宫就见她,显得是本宫指使的一样。”
璇嫔,她眼下不打掉荣嫔和祺贵人,可皇上依旧疑心她们,祺贵人已经配到碎玉轩了,那是他厌弃的甄嬛从前的宫殿。
“娘娘会给荣嫔想个法子么?”
陵容瞥她一眼:“本宫家世不出色,这些满军旗的女孩子们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