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还僵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站着,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孙大江,脸上挤出几分讨好的笑:“老大,我……我是不是该坐下啊?”
孙大江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刚才这小子探头探脑地进来,他还以为是来找茬的,心里正憋着股火,没成想对方一开口就说要“花钱请帮忙”,说白了就是来送钱的。他挥了挥手,对旁边的小弟道:“没眼力见的东西,给这位兄弟倒杯酒。”
旁边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弟连忙应着,拿起桌上的二锅头,给贾东旭面前的空杯倒得满满当当,递过去时还假惺惺地笑:“哥,喝酒。”
贾东旭手忙脚乱地接过酒杯,指尖碰着冰凉的玻璃壁,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开场白,只能老老实实坐到离主位最远的凳子上,屁股刚沾到凳面就又欠了欠身子,看着孙大江道:“还不知道老大高姓大名?我叫贾东旭,在轧钢厂上班。”
孙大江往椅背上一靠,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慢悠悠地说:“以后叫我孙大哥就行,我叫孙大江。”他上下打量着贾东旭,见对方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袖口还磨破了边,眼里闪过一丝轻蔑——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能拿出多少钱来?
贾东旭却没察觉他的眼神,只当是对方态度和善,连忙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孙大哥,我今天找您,是想请您帮个忙——帮我打个人。”他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到时候……就算是打出点好歹来,也没关系。”
孙大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辣得喉咙发烫,他挑了挑眉:“哦?说说吧,想让我打谁?放心,我手下这些兄弟,个个都是能打的,人多势众,保管让你满意。”
贾东旭咽了口唾沫,把丁建国的名字和模样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还不忘叮嘱:“孙大哥,那丁建国看着岁数不大,也就二十出头,可您别瞧他年轻,听说有点功夫底子,在厂里跟人动过手,挺能打的。到时候你们动手,可千万别留手,最好……最好让他躺上十天半个月的!”一想到丁建国在车间里受夏东器重,还得了张和平的真传,他心里就像被针扎似的,恨得牙痒痒。
孙大江听完,“嗤”地笑出了声,猛地把酒杯往桌上一墩,酒液溅出不少:“你说叫我们这么多人,就打一个毛头小子?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孙大江,觉得我这儿是菜市场,随便来个人就能吆喝着干活?”
话音刚落,他身后那几个原本或坐或站的小弟“唰”地一下全站了起来,个个面露凶光,拳头攥得咯咯响,齐刷刷地盯着贾东旭,空气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贾东旭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随意,怕是触了对方的逆鳞。他连忙站起身,腰弯得像个虾米:“孙大哥,您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主要是那小子确实难缠,我这不是怕您吃亏嘛!钱……钱我肯定给足,只要能办成事,多少都行!”
孙大江看着他这副怂样,心里的火气消了些,却依旧板着脸:“哼,这还差不多。说吧,准备出多少钱?”
贾东旭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递了过去:“这里面是五十块,先当定金,事成之后,我再给五十!”这可是他偷偷攒了好几个月的私房钱,为了收拾丁建国,也算是下了血本。
孙大江让小弟接过信封掂量了掂量,眼里的轻蔑淡了些。他重新靠回椅背,摆了摆手:“行了,钱我收下了。丁建国是吧?你说个时间地点,到时候保证让他知道厉害。”
贾东旭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报上丁建国每天下班的路线和时间,脸上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笑。他哪里知道,孙大江心里打得却是另一番主意——这五十块钱先揣着,至于办不办事,还得看这小子后续够不够“懂事”。
贾东旭见孙大江眉头挑了起来,脸上那股子不耐烦快溢出来了,吓得赶紧摆着手解释,声音都带了点发飘:“孙老大,您可千万别误会!我不是说您和弟兄们不行,真不是!”他咽了口唾沫,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道,“是您不知道那丁建国的底细——那小子看着不起眼,手上力气大得邪乎,前阵子在车间搬机床,一个人就把半吨重的底座挪了位,您一个人……怕是未必能占着便宜。”
他这话半真半假,丁建国确实有把子力气,但哪至于到能跟混社会的孙大江叫板的地步?不过是想把事情往大了说,让孙大江多派几个人,务必把丁建国打趴下。
孙大江听了,却只是嗤笑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