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张字条:“天寒护笔,勿忘添衣。”
傍晚,她亲自去了书房。
胤禛正伏案翻一本《边镇军屯策》,旁边摊着几张数据表。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是她,只点了点头。
“今日经筵讲《孟子》,可有不解处?”清悦走近,站在他身后问道。
胤禛放下笔:“讲到‘民为贵,社稷次之’,李侍讲说如今屯田虚报,便是背离此道。”
“那你如何答的?”
“我说,若官吏欺上瞒下,百姓无地可耕,税赋却年年加重,便是本末倒置。”
清悦轻轻点头:“心定则理明,事无巨细,皆当如此。”
她说完,伸手抚了抚他的肩,转身便走。
胤禛没动,目光仍落在纸上。他手指慢慢移到一处数据旁,那里写着:某军镇年耗粟米八千石,供养兵员三百人。他盯着看了许久,提起朱笔,在数字边上画了个圈。
此时暮色渐浓,永和宫灯火次第亮起。清悦坐回西暖阁案前,翻开新册子,提笔写下八个字:“稳行者不惧路远”。
写完,她吹了吹墨迹,唤人备热水。明日早朝后,她还得再觐见一次康熙。
胤禛手中的朱笔迟迟未落,圈住的那个数字边缘已微微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