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放在膝上。窗外一阵风过,檐下铜铃轻响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什么:“额娘,您为什么不趁机求个位份?皇上既然信您,您完全可以……”
清悦笑了下,摇头。“位份是虚的,事权才是实的。我现在能改规矩、定章程、管各宫进出,比挂个封号有用得多。你要记住,真正厉害的人,不争眼前高低,而是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把路铺好。”
她站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旧档,掸了掸灰。“明日我打算把《宫宴事务通则》推行细则报上去,顺带提一句,今后各宫药材申领,必须双印具全,缺一不可。这不是为防谁,是让规矩立得住。”
胤禛望着她背影,忽然觉得,额娘不像宫里其他主子。她不怒自威,却从不张扬;她步步为营,却从不显痕迹。她不动声色地把一场风波变成制度,把一次冤屈变成信任。
他低头看着膝上的名簿,指腹慢慢滑过第一页的名字。
清悦转回案前,重新坐下,提笔写下第一条细则:“凡申领贵重药材,须有主位花押与医官印信,二者俱全方可放行。违者,经手人杖十,主管女官记过。”
安蓉轻步进来,低声道:“各宫都传到了,说您这儿规矩越来越严。”
“严才有准头。”清悦落笔干脆,“告诉她们,这不是冲谁来的。谁守规矩,谁就安稳。”
胤禛抬起头,声音很轻:“额娘,我明白了。立身,比防人重要。”
清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烛火跳了一下,映在《通联册》封皮上,那片银杏叶静静夹在中间,纹丝未动。
胤禛翻开名簿第二页,看见一个名字旁写着:“可培,慎引。”他盯着那四个字,指尖停住。
清悦伸手将册子往自己这边轻轻带了半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