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熙没回话,但第二天,李谙达亲自送来一套铜页封皮的纪要簿,说是“皇上赏的,专供协理会存档用”。
清悦谢恩收下,当即将首份完整纪要归档。吴公公编的第一本,纸页平整,字迹工整,每件事都标了主责人、经手人、完成时限。
到了第五天,连采买档房的赵德全也主动递来一份自查清单,说今后“按新规走,不再卡文书”。
清悦看了,点点头,让安蓉回了个“知悉”,没多夸,也没多问。
傍晚,她坐在东厅批阅反馈单。窗纸映着夕阳,屋里渐渐昏暗。安蓉进来点灯,发现她面前堆着二十多张回执,几乎全是“已遵新规办理”。
“吴公公刚送来的。”安蓉低声说,“北库三类物资的原始花押核对完了,松炭那几笔,确实不是咱们宫的人签的。”
清悦嗯了一声,翻开纪要簿,在“五月初九”那页写下:
“轮值第五日,各宫文书流转提速六成以上。主责明确后,推诿减少,延误下降。然宜妃宫仍迟报两次,疑为故意。暂不揭破,留档备查。”
她合上簿子,指尖抚过封皮上的铜页。阳光斜照进来,映得那一片暗纹微微发亮。
安蓉站在一旁,轻声问:“要不要跟皇上提一句?”
清悦没答。她抬头看了看窗外,槐树影子拉得老长,遮住了半边台阶。
她刚拿起笔,准备写明日行程,门外传来脚步声。
是胤禛的声音,在厅外止住。
“额娘。”
她笔尖一顿,墨点落在纸上,晕开一小片。
安蓉要去迎,她抬手拦下。
外面安静了一瞬。
然后胤禛的声音又响起,比刚才低了些:
“我听说,景仁宫的廊檐,九天就修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