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的日光直射在临邛城东的旷野上,杨崇本大营前的壕沟与土墙在阳光下投下道道阴影。
突然,东门轰然洞开,李师泰一马当先,身后三千兵马如决堤洪水般涌出。
“杀!”李师泰挥舞长槊,声如惊雷。他身后的王宗浩、王宗鉥各持兵刃,眼中尽是决绝之色。
这支队伍不同于寻常突围部队,他们不仅背负着突围的使命,更怀揣着王建分发的财宝,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是对财富的贪婪与对生死的漠然交织在一起的疯狂。
杨崇本立在第二道土墙的箭楼上,远远望见这支不要命的队伍,眉头微蹙。
“传令,弓弩手准备。”杨崇本声音平静,“等他们越过第一道壕沟再放箭。”
李师泰一马当先,率先冲过第一道内壕,箭矢如雨点般落下,但他毫不躲闪,长槊舞得密不透风,竟将大部分箭矢格开。身后的士兵却没有这般武艺,不断有人中箭倒地,但更多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
“突破第一道壕沟了!”王宗浩大喊,手中长刀劈翻一个试图阻拦的联军士兵。
然而就在他们越过第一道壕沟的瞬间,脚下的土地突然塌陷。数十个精心伪装的陷马坑同时显露,冲在前面的骑兵连人带马栽了进去,坑底的竹签瞬间将人与马刺穿。
“小心陷阱!”王宗鉥急勒战马,险险避开一个陷坑。
就这么一耽搁,联军的第二轮箭雨已经到了。这一次是火箭,带着呼啸声落入永平军阵中。几个中箭的士兵惨叫着四处乱窜。
“不要停!继续冲!”李师泰怒吼,长槊指向第二道土墙,“突破那里就能出去了!”
幸存的永平军发疯般冲向土墙。这道土墙高约一丈,墙上布满箭垛,墙后是密密麻麻的联军长枪手。
杨崇本在箭楼上冷静观察着战局。见永平军已进入最佳射程,他轻轻挥手:“放滚木。”
粗大的圆木从土墙上滚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冲入永平军阵中。骨骼碎裂声不绝于耳,顷刻间就有数十人被碾成肉泥。
“架云梯!”李师泰双眼赤红,亲自扛起一架云梯冲向土墙。
墙头的联军见状,急忙用长矛向下捅刺。李师泰闪身避开,反手抓住一支长矛,用力一拽,竟将墙上的联军生生拽了下来。
“跟我上!”他大喝一声,率先攀上云梯。
王宗浩和王宗鉥各率一队士兵,从不同方向同时攀登。墙头的守军虽然奋力抵抗,但面对这些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渐渐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杨崇本下令预备队出击。一千生力军从两侧杀出,直扑正在攻墙的永平军。
“不好!”王宗鉥最先发现情况不对,“我们被包围了!”
李师泰回头一看,只见后方不知何时已经被联军截断,而前方墙头久攻不下,形势危急。
“集中兵力,先破一面!”李师泰当机立断,放弃攀登,率军向左翼的联军预备队杀去。
两军顿时混战在一起。李师泰长槊挥舞,所向披靡,连续刺倒十余名联军士兵。王宗浩和王宗鉥也各显神通,杀得联军节节败退。
但联军毕竟人多势众,很快又有一支生力军加入战斗。永平军虽然勇猛,但在连续作战后已经疲惫不堪,渐渐落入下风。
“师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王宗浩一边格挡刺来的长枪,一边焦急地大喊。
李师泰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士兵,牙关紧咬。他突然扯下身上藏着的金子,高高举起:“第一个登上土墙者,赏金百两!”
这句话如同在油锅中滴入冷水,原本有些退缩的永平军顿时疯狂起来。财富的诱惑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士兵们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
王宗浩见状,也掏出怀中的珠宝撒向人群:“杀!杀出去这些全是你们的!”
在财富的刺激下,永平军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在逼退了侧翼杀来的联军预备队后,开始不顾一切向上攀爬。
终于,有几个士兵成功登上墙头,与守军展开白刃战。
“跟我上!”李师泰见机会来了,亲自攀梯而上。王宗浩、王宗鉥紧随其后。
三员猛将同时登墙,顿时在墙头上打开一个缺口。李师泰长槊横扫,三个联军士兵应声倒下;王宗浩刀法凌厉,连续砍翻数人;王宗鉥双锤挥舞,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