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是故乡方向升起的滚滚浓烟。
有人失足跌入山谷,有人因体力不支倒在路边,哭声、喊声、叹息声不绝于耳。牛羊牲畜混杂在人群中,更增添了混乱。一些溃散的士兵也加入了逃难的洪流,他们带来的零星抵抗失败的消息,更是加剧了恐慌。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秀才,一边踉跄着北逃,一边老泪纵横,捶胸顿足:“蛮夷侵凌,王师何在?王师何在啊!”
他的悲鸣,淹没在嘈杂的逃难人潮中,无人应答。
黎州治所汉源城(今四川汉源北)已是风声鹤唳,城门紧闭,守军数量有限,人心惶惶。城外,是越来越多的难民和隐约可见的南诏军游骑。
城内,刺史王知从与守将一面紧急加固城防,点燃烽火求援,一面忧心忡忡地望着南方那片被血色和烽烟笼罩的土地。
拓东节度使段海平和弄栋节度使王嵯峰并未急于全力攻城。他们享受着这种猫捉老鼠的快感,分兵四出,继续扫荡黎州境内的村镇,积攒着更多的“战利品”,也制造着更大的恐慌浪潮,试图以此动摇汉源城的守军意志。
黎州,这片大唐西南的边陲之地,在南诏铁蹄的蹂躏下,正在流血、呻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