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绪却在喉咙处被硬生生地堵住,最终只化作喉头一股腥甜的铁锈味,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紫袍下的身体微微晃了晃,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深陷的眼窝里,那原本滔天的怒火此刻却像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浇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刻的、带着一丝惊惧的无力感。
“老…老臣…”杨复恭的声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极其艰难地从他那干涩沙哑的喉咙中挤出,“…遵旨。”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极其缓慢、极其僵硬地弯下腰,如同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机械地行了一个礼。
当他直起身时,脸上已无任何表情,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灰败,仿佛他的生命在这一刻已经彻底枯萎。
他不再看任何人,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低垂着头,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踉跄着退出了房间。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那么痛苦,仿佛他的双腿已经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
李晔依旧站立着,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杜让能和孔纬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凝重,同时也看到了一丝希望。
这场无声的交锋,李晔,借助睦王的刀锋和两位忠直大臣的胆魄,第一次,真正地让权倾朝野的巨宦,尝到了铩羽而归的滋味。
薛知筹的血,终究没有白流。
杨复恭的阴影,第一次被撕开了一道裂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