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天恩觉得他现在倒霉透了，自从他来到袁望星之后，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络绎不绝。
远不如待在边境来的好，起码在那里自由自在，完全不用顾及什么。
但在这联邦境内，可就束手束脚的了。
原先那档的烂事还没有头绪，工作又推进到了瓶颈，而就在刚刚又收到了自家弟弟发来的消息。
——皇帝陛下居然失踪了。
不仅如此，还龙气暴动，各路群雄四起，宰相张府拥立新皇。
这一件接着一件，简直了，好像是特地找上门来的一样。
范天恩站在袁望星最高行政大楼的落地窗前，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钢化玻璃。
窗外，人造大气层模拟出的夕阳将云层染成血色，与他胸腔内那颗天工核心的跳动频率诡异地同步。
“滴——”
全息投影自动展开，弟弟范天星发来的第二条加密信息在空气中闪烁。
画面中的皇朝大陆已陷入混乱，龙气如暴怒的蛟龙在皇城上空翻腾，而本该坐镇中央的皇帝却不知所踪。
“哥，张府今早带着‘龙玺’上朝，说陛下闭关时走火入魔……”范天星的声音在电流干扰中时断时续，“但太庙里的本命灯明明还亮着……”
范天恩一拳砸在防弹玻璃上，裂纹蛛网般蔓延。
作为联邦十大支柱之一，他比谁都清楚“龙玺现，新皇立”意味着什么——那个他亲手送进皇宫当质子的傻弟弟，此刻正坐在火山口上。
“部长！”秘书撞开办公室门，“教育委员会全票否决了试炼改革提案，他们说边境兽潮数据造假……”
“造假？”范天恩转身时，杀气火焰在瞳仁里一闪而逝。
他想起青铜古殿里那些机械兽的影像，金属外壳上分明刻的生产编号。君若离说得对，有人把天工傀儡术用在了兽潮上。
秘书被他的眼神吓得倒退半步：“还、还有星河剑阁发来质询函，要求解释为何天工核心会出现在……”
“滚出去。”
当合金门重新闭合，范天恩扯开衬衫领口。
胸腔正中，湛蓝晶体透过皮肤若隐若现。
三百年前天工府覆灭之夜，师父将这颗核心打入他心脉时说的话犹在耳边：“它既是枷锁也是钥匙，等银河倒悬之日……”
全息地图在桌面展开，皇朝大陆与袁望星之间隔着三个虫洞跳跃点。
范天恩的手指悬在导航键上方，忽然瞥见监控画面里有个白衣身影站在大楼天台边缘——是那个斩碎星空的剑客。
“阴魂不散。”他按下通讯器：“启动‘影武者’协议，我要出去一趟。”
——
地下车库的阴影里，范天恩将神经接驳线插入后颈。机车引擎咆哮的瞬间，天工核心突然剧烈震颤。
疼痛如千万根钢针顺着脊椎窜上大脑，视网膜上炸开一串古老文字：
【核心融合度89%·临界警告】
“该死……”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上次在青铜古殿强行调用核心能量对抗噬空蛊，显然加速了融合进程。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三个月他就会变成真正的“机械修士”——就像那些被天工府改造的战争傀儡。
机车冲出地下通道时，暴雨倾盆而下。雨幕中，白衣剑客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后视镜里。范天恩猛转车头撞进窄巷，从储物格里抓出支暗红色药剂扎进颈部血管。
“老东西，再借我点力气。”
药剂是边境兽王的脊髓液提炼物，能暂时压制核心反噬。
血管里像灌进了岩浆，范天恩的瞳孔竖成兽类般的细线。
机车前轮抬起，九十度垂直冲上摩天大楼玻璃幕墙。
在第三百层的高度，他终于甩开追踪者。
破碎的观景台玻璃映出他此刻的模样：左半边身体爬满机械纹路，右眼却泛着兽瞳的金色。
全息投影再次弹出，这次是联邦议长的加密频道。
“范部长，皇帝失踪事件已升级为星际外交危机。”议长的电子合成音不带感情，“根据《边境特别法》，你必须立刻前往皇朝大陆稳定局势——当然，是以私人身份。”
范天恩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