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眩晕袭来,他不得不扶住沉重的书案边缘,喘息了片刻,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一步步地、几乎是挪动着离开了弥漫着陈旧书卷气与无形压力的书房,沿着那铺着暗红色地毯、仿佛通往未知之境的旋转楼梯,缓慢而坚定地向下走去。每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拖着千斤重镣。
终于,他再次踏入了那间极尽奢华、挑高惊人、穹顶悬挂着巨型水晶枝形吊灯的一楼大厅。
黄昏的最后一丝天光,透过巨大的、镶嵌着彩色玻璃的拱形窗户,在大厅光滑如镜的、由黑白两色大理石拼贴成繁复几何图案的地面上,投下斑驳陆离、光怪陆离的色块。
四壁挂着价值连城的苏绣屏风和西洋油画,角落摆放着比人还高的景泰蓝花瓶和鎏金座钟。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名贵木料、香料以及淡淡灰尘的、属于顶级豪门的特殊气味。
龙天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又如同经验老到的猎犬,开始以大门为圆心,细致而缓慢地扫描着入口区域的每一寸空间。雕花的楠木大门本身,两侧支撑的、需要两人合抱的罗马柱,柱旁摆放着的、插着几根孔雀翎毛的景泰蓝落地花瓶,墙上挂着的、描绘着万里江山图的巨大苏绣屏风……
这些东西都很显眼,都极尽奢华,但似乎都过于“正常”了,缺少了那种隐藏着惊天秘密的、独特的“异常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