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得古老头眼泪刷得落了下来,多年来呆滞迷茫的眼神,总算是增添了几分神采,人似乎都年轻了不少。
他连声跟柳小如、顾满仓拱手道谢,一边哭一边笑的,“多谢二位的大恩大德,章某感激不尽,这辈子愿结草衔环,以报二位的恩德。”
一把年纪如此激动,柳小如都怕古老头会厥过去,可别孩子还是开始找,人就先倒下了。
此地不宜久留,柳小如掐了把顾满仓,低声道:“去安慰一把后,咱们尽快离开,老头子年纪大了,要出什么事儿,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顾满仓捏了捏夫郎放在他腰间的手,利落地下牛车安抚古老头,当然不是站在牛车边,而是把他引到不远处,以免让让夫郎情绪不佳。
他往日里也怎么开口说话,一直是沉默着站在柳小如身边,默默地充当最忠实的后盾。
实际上,他口才情商还是可以的,说话能够一下就找到重点,很轻松地就把古老头给劝走。
走时也没有悲伤的情绪,而是满满的坚定跟决心,好似被人打了鸡血一样。
目送古老头离开后,顾满仓快速回到牛车,对着柳小如露出个笑,“走,小如,咱们可以回家了。”
总算能够回家休息,柳小如露出了几分轻松,瞥了眼似乎是一脸讨好的男人,警告道:
“回去路上驾快点,我受得住这点小颠簸,尽量在天黑前到家。”
若是按他蜗牛一样的速度,都赶不上家里的晚饭。
顾满仓欲言又止,他那副表情被柳小如看在眼里,莫名得又有些心疼他,软下语气劝他,
“别担心,趁着还有光亮回家,天黑看不清路,路上的坑坑洼洼更躲不掉,要是连人带车都翻了,岂不是更危险。”
并不是柳小如危言耸听,黑夜中的路况,山林里的不知名危险,都是很大的隐患。
经自家夫郎的提醒,顾满仓离家出走的智商,总算是重新占领高地,他握紧手中的缰绳,一脸郑重地保证,
“好,我会加快速度,一定在天黑前带小如到家。”
正如夫郎说的,天还亮着的时候,路面上的石子坑洼,他可以尽量躲过,若是天黑了,他又没有火眼金睛,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等着。
男人听老公劝,是个好品质,顾满仓的表现,柳小如心里很受用,心情不自觉地好了不少。
一路上,顾满仓凭借逐渐娴熟的驾牛技术,躲开了路上大部分的坑洼,碰到遇上躲不过的大坑,他会第一时间发现,并减缓速度告知身边坐着的夫郎。
柳小如也不矫情,自身安全最重要,遇到这样的情况,会主动下车走过去。
因此,夫夫二人在天色擦黑之际,十分顺利地回到家。
在灶房听到动静的刘香云,快步跑来迎他们,借着夜色的掩盖,柳小如略显憔悴的脸色,她并没有看到,
“如哥儿,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吃个酒席怎闹得这般晚?”
柳小如一把拉住顾满仓,抢在他前头主动解释,
“没事,吃过黎府的席面之后,我就跟许师父一起去了杏林医馆,跟着他忙活了好久,才回来得晚了些。”
说完,他还回头看了眼顾满仓,眼神示意他配合自己。
顾满仓很快就接收到了柳小如信号,心情有些复杂,又觉得自家夫郎的行为在意料之中,只能附和着他,
“是啊娘,实在是许师父的名望太高,好多人慕名前来求医,他耽误了一上午,下午就非常忙,连我都帮着他们开药方,手腕写得有些疼了。”
至于孩子的问题,二人一致决定隐瞒刘香云,毕竟若是让刘香云知晓了,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把孩子留下来。
有长辈参与进来,柳小如就失去了自由决定权,顾满仓不愿如此,他相信夫郎也是同样的想法。
夫夫二人口径一致,且说的都是事实,刘香云不疑有他,而是一脸心疼地催促二人,赶紧去堂屋歇着,等会儿就能吃饭了。
柳小如累了一天,实在没那个精力去灶房帮忙,对他娘点了点头,就脚步不停地去了堂屋。
顾满仓还能受的住,先把买回来的零嘴送到堂屋,叮嘱夫郎吃点垫垫肚子,他则拎着其他的菜,去灶房帮刘香云的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