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的、关于她存在的证据,安静地躺在里面。
他没有拉开它,只是觉得,那安静躺在抽屉里的本子,和那个已经远在桐市的女孩一样,都成了他此刻心头一份沉甸甸的、无法轻易放下的牵挂。
冬日的京大校园,期末的氛围日渐浓厚。
行政楼里的灯光常常亮至深夜。秦柏舟埋首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工会的年终慰问安排、信访件的梳理反馈、各种总结会议和新年工作计划……千头万绪的工作像潮水般涌来,几乎填满了他所有的时间和精力。
苏教授夫妇那日关于苏酥去向的对话,像投入湖中的石子,当时激起了不小的涟漪,让他感到了清晰的刺痛和被回避的失落。
但汹涌而来的工作,是最好的情感稀释剂。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完全投入到眼前的报表、报告和会议议程中。
处理棘手问题的专注,筹备大型活动的周密,与各部门协调沟通的忙碌……这些占据了他清醒时的绝大部分思维。
只有在偶尔深夜归家,看到对面那扇依旧漆黑的窗户时,或在某个会议间隙无意识点开那个沉寂的微信头像时,一丝若有若无的怅然才会悄然浮起,但很快又会被下一项待办事项压下。
“忙点好。”他有时会对自己说。忙碌让他无暇去深究那份“怅然”背后更复杂的情绪,也无暇去拉开那个装着素描本的抽屉。
苏酥的离开,似乎真的被这繁忙的节奏暂时覆盖了。
他甚至觉得,这样也好,时间会冲淡一切,包括那个莽撞小姑娘带来的意外波澜。
等他忙完这阵,等她回来,或许一切都能回归到最初那种点头之交的、纯粹的邻里关系。
毕竟,俩人年龄相差太大,她那晚的表白,可能只是小姑娘的一时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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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市的阳光似乎真的有疗愈的力量。外婆的慈爱、小城的宁静、以及刻意放空的心绪,让苏酥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
虽然偶尔想起那个名字和那个身影,心口还是会掠过一丝熟悉的酸涩,但那种尖锐的痛感和难堪的窒息感确实淡了许多。
她开始认真规划剩下的考研复习时间,接的设计稿也完成得颇有灵气。
“外婆,我该回去啦。”临行前,苏酥抱着外婆,声音带着不舍,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清亮。
“再不回去,我妈该杀过来抓人了。”
外婆拍着她的背,笑眯眯地说:“回去吧,好好复习,考上了带外婆去玩。心里别装太多事儿,年轻人,路还长着呢。”
飞机降落在京市机场,熟悉的北方干冷空气扑面而来。
苏酥深吸一口气,拖着行李走出闸口。
坐车回到熟悉的家属区,看着熟悉的楼宇和光秃秃的树枝,她心里出奇地平静。
她知道,那个人也在这里。
“快期末了,他应该也快放假了吧?”她心里默默想着。这个念头很自然,没有太多波澜,更像是对一个认识的人状态的普通推测。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雀跃的期待去计算偶遇的可能。
那份热烈的、带着飞蛾扑火般勇气的喜欢,似乎真的被桐市的阳光和距离沉淀了下来,变成了一种更平和、也更疏离的认知——他是住在同一片家属区的秦老师,仅此而已。
朋友?也许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认识的人。
秦老师说的对,才认识两个月,彼此都不了解,她甚至都不知道秦老师是哪里人。
她告诉自己,这样就很好。保持距离,互不打扰,专注于自己的路。
她拉着行李箱,脚步平稳地走向自己家的单元楼,没有再像过去那样,目光不自觉地四处搜寻那个挺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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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命运的丝线有时总在不经意间轻轻拨动。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苏酥想去书店找一本新的建筑案例集。
她习惯性地走向那个熟悉的靠窗位置,却在看清座位上的人影时,脚步猛地顿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秦柏舟。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就坐在她最常坐的那个位置上!
他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外面搭着剪裁精良的深色大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专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