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便心动的人念念不忘，是他这般的执着自己才盼他如愿：“因为她已经有对象？”
容卓霄点头，他说：“我对她的追求会成为她的困扰，她既然是幸福的，我就没有出场的必要。”
小儿子的坦荡让许珺一时说不出话来。
许珺想说拥有的才是真实的，未曾拥有过的人，爱又能谈及多深。
她愣愣看着小儿子，心里想，他或许是不懂得爱的。
爱是有占有欲的。
无私的或许更接近欣赏。
小儿子更像谁呢？她与丈夫都不是看着爱人幸福，便会觉得幸福的人。
什么“哪怕让你幸福的不是我”这类型的念头，不属于他们的台词。
如果让你幸福的不是我，我宁愿你是不幸福的。
很多年里，他们都让彼此痛苦。
“卓霄，你的喜欢听上去很虚无。”许珺问，“你真的是爱着她的吗？”
许珺看着年轻的儿子眼中的失神，似乎在思考爱与不爱的话题，又像是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去追寻答案。
“我希望她幸福。”“母亲，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她身边的那个人是我。”
容许他进行虚妄的幻想：“但我确定，我希望她是幸福的。”
许珺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被灼热烫伤，年轻人坦诚的真挚的话语，有千钧的力量。狠狠敲打着她那缓慢运行着的陈旧机器，被催促着给出一个肯定。
或许爱本是虚无，所以哪怕她无法认同小儿子的爱情观，却在太阳直射的时刻，想要肯定那虚无缥缈不符合定义的感情，是爱。
她是陈旧的钟，有固定的频率，难以更改：“爱本质是欲望的一种，男女之间的感情是与占有欲沾边的。”
可是母亲，占有的前提是完整。
我的爱并没有这般伟大的价值，可以超越独立的人格，超越她的自由。
会碎掉的。
容卓霄垂眸：“我不知道。”
许珺叹气：“这样也好。”
容卓霄一时不明白，好在哪里。
好在他不知道，还是？
他当然不知道，许珺在感慨，好在容卓霄并不执着。
只是不知道为何，她的心感觉到了刺痛。明明下好了定义，就连卓霄自己都选择了放弃，为何还是有伤心的感觉。
不用再去劝说大儿子，许珺预感再接下去，容韫泽能找到许多理由忙线。
他是个可以接不到父母电话的大忙人，她又未有急切的事情。终于可以不用去啰嗦，不去做棒打鸳鸯的事情，一切虽然没有达成她的目标，但确实归还她生活的平静。
小儿子虽然留在国内，但是他的发展地点在沪市，并没有因为梁瑜工作的调动而变化的动静。算起来，容卓霄放弃已经有一会儿了，只是自己与他没有见面，一直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而已。
她甚至应该感到庆幸。
大儿子不是个混不吝的，到底是没有让弟弟知道，他的“心上人”与他在一起。
回到自己的房间，许珺联系大儿子。
那边在忙线。
许珺：……
竟然连个理由都不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