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口,鲜血浸透了皮甲,顺着马腹滴滴答答地流淌。他们的脸上,被熏得漆黑,只露出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眼中,燃烧着一种被逼入绝境之后,所爆发出的、最原始、也最疯狂的,复仇火焰!
巴图尔珲台吉,这位准噶尔的雄主,身先士卒!他那身标志性的黄金战甲,此刻也已变得黯淡无光,左肩的甲片甚至被弹片掀飞,露出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出嗜血的光芒!
他知道,在那种如同神魔般的炮火面前,任何防守,都毫无意义!
唯一的生路,便是在对方的炮兵,完成第二轮装填之前,冲过去!用他们蒙古人传承了千百年的、最引以为傲的铁蹄,将那些脆弱的炮兵与步兵,连同他们可笑的“铁乌龟”,一同,碾成碎片!
十余万的骑兵,汇成了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黑色的死亡浪潮,以一种一往无前、向死而生的决绝姿态,狠狠地,撞向了明军那看似单薄的、由步兵组成的中军大阵!
御驾大帐中,朱由检看着那片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黑色浪潮,神情依旧冷峻。
“传令卢象升。”他的声音,冰冷而沉稳,仿佛这撼天动地的骑兵冲锋,在他眼中不过是沙盘上的一次推演,“——结阵!”
“吼!!”
命令一下,前方数十万明军步兵,同时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怒吼!早已演练了千百遍的肌肉记忆,让他们在瞬间,便完成了最有效的战斗部署!
“长矛手!——向前!”
数以万计的身披重甲、手持五米长枪的长矛手,迅速在阵前,组成了一道道由无数雪亮矛头构成的、密不透风的钢铁丛林!他们将长枪的尾部,狠狠地,抵在身后的土地之上,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整个大阵,筑起了一道最坚固、也最原始的屏障!
王二虎,九边锐士营的一名普通长矛手,紧张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能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剧烈震动,能听到那如同万马奔腾般的雷鸣,更能闻到风中传来的、属于敌人的浓烈马骚味和血腥气。
但他没有恐惧,多年的边军生涯早已将恐惧从他的骨子里剔除。他的眼中,只有身旁袍泽坚毅的侧脸,和前方那片密不透风的矛林。
“火铳手!——就位!”
数万名装备了最新式“神威二型”步枪的火铳手,迅速从长矛的缝隙之间,找到了自己的射击位!他们冷静地,将早已装填好的米涅弹,推入枪膛,随即,平举枪口,黑洞洞的铳口,如同死神的眼睛,冷冷地,瞄准了前方那片越来越近的、疯狂的浪潮!
“预备!——”
整个明军大阵,瞬间,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数十万颗心脏,在厚重的铠甲之下,剧烈地,跳动着。
近了!
更近了!
王二虎甚至能看清最前方那些准噶尔骑兵脸上狰狞的表情,能看到他们因嘶吼而扭曲的嘴脸!
当准噶尔的第一波骑兵,冲到距离明军大阵,不足一百五十步的距离时!
“开火!——”
御驾大帐前,皇帝身前,代表攻击的红色令旗,猛地,挥下!
“砰!砰!砰!砰!砰!——”
数万支“神威二型”步枪,仿佛只发出了一个声音!那是一声足以让天地为之失色的统一爆鸣!一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密集、更庞大、也更致命的弹雨,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由铅弹组成的死亡之墙,狠狠地,扫过了正在全速冲锋的准噶尔骑兵的前锋!
惨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战场!
那些装备了膛线与米涅弹的步枪,在这一刻,展现出了它们那超越了这个时代的、碾压性的威力!沉重的铅弹,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巨大动能,轻易地便撕开了准噶尔骑兵身上那引以为傲的锁子甲与皮甲!
一名冲在最前的怯薛军千夫长,他身上的铠甲是缴获自波斯王公的精品,足以抵挡寻常弓箭的攒射。他狞笑着,挥舞着弯刀,准备第一个凿穿敌阵。下一秒,他的胸前,猛地爆开一个碗口大小的、恐怖的血洞!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只看到一个巨大的窟窿,连同身后的战马,都被那颗小小的铅弹一同贯穿!他连人带马,被那股巨大的惯性,狠狠地,向后掀飞了出去,如同一个破烂的布娃娃。
仅仅一轮齐射,冲在最前方的数千名准噶尔骑兵,便如同被割倒的麦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