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为太子殿下效力。实乃……我筑前之兵,皆为抵御北方蛮夷之精锐,不善水土。若贸然调往本州,恐水土不服,折损于途中,岂非辜负了殿下重托?”
“是啊,是啊!”肥前锅岛家的代表也立刻附和,“我肥前之地,刚刚经历旱灾,领内无青壮,无粮草。大人您看,能否宽限数月,待秋收之后,我等必当竭尽全力!”
“总监大人仁德,不如准许我等用金钱代替兵役?我等愿出双倍的价钱!”
他们再次上演了哭穷、哭惨的戏码,将自己描绘得如同即将破产的地主,将张铁山捧得如同救苦救难的菩萨。
张铁山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不再与他们进行任何无谓的辩论。他只是平静地坐在主位上,默默地听着所有人的哭诉,直到所有人都说无可说,大殿内再次安静下来。
然后,他缓缓地站起身,用一种与他“农人子爵”身份完全不符的、沉稳的语气,宣布了他的计划。
“既然各位大人都有难处,本官也不能强人所难。”
他看着那些脸上露出喜色的代表们,话锋一转。
“明日起,本官将亲自巡视各藩,从实力最强的筑前黑田家开始,‘协助’各位大人,清点户籍,遴选兵员。本官倒要亲眼看一看,诸位的领地,是否真如各位所言,已是‘家家户户皆缟素,十室九空无壮丁’了。”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所有代表的侥幸之心。
会议结束后,孙可望的亲兵,便“请”张铁山去了天守阁。
“张总监,”孙可望坐在帅案之后,用一种近乎嘲讽的语气,对他进行着“指点”,“你以为,你亲自上门,他们就会乖乖听话吗?”
“他们会让你看到空无一人的村庄,和病入膏肓的老人。他们会用一百种你闻所未闻的法子,让你无功而返。”
张铁山对着孙可望,恭敬地行了一礼。
“孙指挥,”他沉声答道,“卑职既为总监,当先按规矩办事。若规矩行不通,再请指挥大人您,用‘刀’不迟。”
孙可望闻言,发出一声冰冷的、不屑的轻笑。
“好。你去‘按规矩办事’。”他站起身,走到张铁山面前,用马鞭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你给本官记住,殿下给的时间,只有一个月。”
“当你失败的时候,我会用我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届时,殿下自然会知道,谁是能为他办事的干臣,谁是……天真的好人。”
张铁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再次躬身行礼,而后,转身退出了这座充满了压迫感与杀气的帅府。
次日清晨,一支奇特的队伍,从熊本城缓缓出发。
队伍的最前方,是张铁山和他那面在晨风中飘扬的“雪山樱花”旗。他的身后,是那一百名身披重甲、面无表情的羽林卫护卫。他们如同沉默的钢铁雕塑,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他们的行军方向,直指此行最艰难的一站——九州最强藩,筑前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