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门被敲响，苏填顿了顿还以为是幻听，结果第二声又响起，石邵一起身开门，石尚一探进脑袋。
“没睡啊，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苏填看着门口的石尚一，扭头去看自己的手机，石尚一给自己发了好几条消息，还有几个未接电话。
“我手机静音没听到。”
石尚一点点头，“那你出来，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苏填起身，走到石尚一面前发现他手里还拿着平板。
这种纯英文的跨洋跨时差的会议苏填还是头一次参加，看看已经到凌晨的时间，苏填算了一下，这会屏幕对面的人也才到上班时间而已。
谁说老外不加班的。
苏填看了看最后一版的座位图，拟邀嘉宾里面出现了胡赫琳的名字，而且这次确实是StayAway官方邀请的嘉宾之一，苏填抬头，点了点胡赫琳的名字，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这是你们去对接的还是他们来对接你们的？”
“当然是他的团队。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他的商业价值很一般。”
“那你为什么同意接触？”
“苍蝇也是肉啊。而且这些人只是要没有用的title，只要对我有益，给他们就好了。”石尚一转了转脖子，看到苏填手上的戒指，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今年我哥也去，要给你们准备一套情侣装吗？”
“好啊。”苏填眼睛都亮了。
石尚一看了眼座位图上韩溪的名字。
“其实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石尚一从平板上抬起头，“问。”
“你有没有遗憾过，只考进了咱们学校啊。”
石尚一思考了几秒，表情舒展开，“我哥都跟你说了啊？”
看似问句，实则肯定，苏填点点头，石尚一看着餐桌上的纹路。
“有过吧，但是学历对我来说确实不怎么重要。”
在学校只是知道石尚一这个人存在的时候，苏填一直认为这种有钱家的小孩能考上一本就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后来和石尚一一起处理各种事情时，苏填动摇过疑惑过，直到今天知道了原因，一切都说得通了。
石晴表面好像对谁都和善，甚至在自己面前也伪造出一副把石邵一和石尚一兄弟两当自己孩子一样的长辈角色，可实际上就是奔着把老大养成傀儡老二养成废物来的。只是兄弟两聪明，一个性格内敛藏得住事，一个索性就照你想要的演给你看。
虽然石邵一没有明说，但苏填甚至可以大胆地猜到，石邵一的父亲身体不好也跟石晴有很大的关系，而且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石邵一跟苏填提过一句，她并没有多想，还以为只是年龄大了出现了一些老年病。
小说里出现的家族内斗，也活生生地摆在了自己面前。
“你恨她吗？”
石尚一顿了一下，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自己问石邵一这个问题，石邵一久久不回答。
好像答案一直都有，可是这个问题永远都只埋在自己的心里，终于有一天被他人问起，明明烂记于心的回答却张不开口。
“那天我妈接我回去的路上姑姑给我妈打电话让我妈去接她，去了之后才发现她刚给自己打了针，我和我妈把她弄到车上，她坐着坐着突然起身去抢方向盘。车子侧翻，我妈爬出来把我从后座抱出去，我浑身都是血，一开始还以为是我的血，我妈问我疼不疼，到处检查我的伤口，我说不疼。接着我看到我妈的白衬衣上有一个血窟窿，白花花的肠子拖到了地上。我妈就这样倒在我脚边。”
苏填被石尚一的话吓得一个激灵，石尚一看到苏填泛红的眼眶，轻轻叹了口气。
“你说，我该恨她吗？”
苏填低下头，眼泪根本控制不住。她甚至只是代入了一下自己是那个十岁的孩子看到这样一幕会有多么无助和绝望。
何况这是石尚一自己亲身经历过的。
石尚一看着苏填哭得不能自已，叹了口气扯了两张抽纸走到苏填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我说我的你哭什么啊。”
苏填抬头看着石尚一皱着眉哄自己的样子哭得更惨了。
石尚一连忙拍她的背给她顺气：“你别哭了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