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已抵住眼皮,准备画破障符。可就在笔尖触及皮肤的刹那,那双眼睛突然转动——左眼顺时针,右眼逆时针,形成诡异螺旋。
然后,消失了。
仿佛从未出现。
屋里一切如常,连温度都没变。
“幻觉?”苏曼曼低声问。
“不是。”花自谦收笔回袖,“那是‘窥天目’,苗疆失传的观魂术。能穿透阴阳界壁,专盯命格纠缠之人。”
“白莲儿留下的后手?”
“不止是后手。”他盯着窗户,“她是饵。真正的猎手,一直躲在后面看我们怎么走棋。”
苏曼曼沉默片刻,忽然弯腰脱下右腿的黑丝长袜。
花自谦一愣:“这时候你还耍风情?”
“闭嘴。”她将黑丝平铺在工作台上,双手结印,织霞手微光流转。
丝线上浮现出极其细微的痕迹——像是被某种力量扫描过留下的灼痕,排列成串,形似文字。
“她在读我们。”苏曼曼声音冷下来,“用我的腿环当接收器,偷偷抄录我们的行动轨迹。”
“难怪她总知道我们在哪。”花自谦冷笑,“感情咱俩是免费给她直播。”
“现在断链。”她指尖划破掌心,鲜血顺着丝线浸染,“以心血染之法重写编码规则。”
血色蔓延,那些灼痕逐一熄灭,最终整条黑丝恢复纯净光泽。
“暂时安全了。”她重新穿上袜子,动作利落,“下次她再想偷看,得先过我这一关。”
花自谦看着她,忽然笑了:“你说,咱们要是去参加《非诚勿扰》,主持人问‘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你是不是要说‘会刺绣、懂风水、还能防老婆被鬼偷窥’?”
“我说你能不能正经点?”她瞪他一眼,“我们现在手里拿着能打开黄泉的说明书,你还在这讲脱口秀?”
“正因为太严肃才要找乐子。”他耸肩,“笑不死的局,哭也没用。”
她没再说话,只是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外面夜色浓稠,城市灯火遥远。刚才那双眼睛的位置,只剩一片虚空。
但她知道,对方还在。
也许就在楼下,也许就在隔壁,也许正通过某件穿过的衣服、某段走过的路、某个呼吸的瞬间,默默记录着他们的下一步。
花自谦走到她身后,手掌轻轻搭在她肩上。
“别怕。”他说,“它想看,就让它看。反正结局早就定了——”
“我护你,你织命,咱俩谁也别想跑。”
她侧头看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没说话。
就在这时,桌上那本被收进乾坤袖的《天机织谱》,突然传出一声极轻的“嗒”。
像是书页,自己翻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