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脸色瞬间沉如锅底,手指捏着画卷的一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又打开木盒里的信笺,内容与余莺儿带来的别无二致,字里行间的相思与遗憾,几乎要透过纸背溢出来。最后,他拿起那张素笺,看到“两日后申时,前湖柳树下相见”和落款的胭脂梅花时,瞳孔猛地一缩——前两日,果郡王恰好在申时前,进宫向他请过安!
“小夏子!”皇上猛地拍案,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殿宇掀翻。
“奴才在!”小夏子吓得浑身发抖。
“你派人,去前湖盘问所有打扫的宫人、侍卫!”皇上的声音冰冷刺骨,“问清楚,前两日申时前后,有没有人看到菀嫔或果郡王,在前湖柳树下相见!若有隐瞒,杖毙勿论!”
“是!奴才马上派人过去!”小夏子应道。
皇上的目光重新落回余莺儿身上,语气里带着最后的审视:“你又是何时发现果郡王书房的暗格,以及这些书信的?”
余莺儿伏在地上,声音稳了下来,带着一丝“后怕”:“启禀皇上,妾身也是几日前给王爷打扫书房时,擦拭书架摆件,无意间按动了机关,才发现了那个暗格。妾身打开一看,吓得整夜没睡,思来想去,终究不敢欺瞒皇上,便借着拜见皇后娘娘的由头进了宫……”
“果郡王现在何处?”皇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沉郁。
“启禀皇上,奴才方才已带人去果郡王府搜查,可王爷并不在府中。奴才已打发王府家奴去寻,此刻想来,王爷该是知晓消息了。皇上……需不需要奴才再派人四下寻找?”刚才和小夏子一起搜查的侍卫说道。
“把他带过来。”皇上的语气没有半分波澜,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是!奴才这就派人去将果郡王带过来!”侍卫应下,匆匆退了出去。
一直静坐在皇上身侧的宜修,此时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担忧:“皇上,菀嫔素来谨守本分,怎么会做出这等事?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
“将菀嫔也带过来。”皇上突然开口,打断了宜修的话,目光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皇上,”一旁的苏培盛犹豫着上前半步,声音放得极低,“皇后娘娘说的是实情。如今虽在果郡王府搜出了证据,可菀嫔娘娘宫中……尚未有半分牵扯,此刻传菀嫔娘娘过来,会不会太急了些?”
“苏培盛,”皇上猛地转头看他,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你现在是朕的奴才,还是菀嫔的奴才?”
苏培盛心头一凛,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额头抵着地面:“皇上恕罪!奴才失言!奴才再也不敢了!”
皇上盯着他看了片刻,终究是念及他自小侍奉、用得顺手,沉声道:“朕饶你这一次。还不快去,把菀嫔带过来。”
“嗻!”苏培盛连滚带爬地出去,袍角都被冷汗浸湿了。
不多时,甄嬛便被带到了殿内。她脸色苍白如纸,鬓发微松。入殿时,甄嬛一眼便看到了伏在地上的余莺儿,又瞥见坐在皇上身侧的宜修,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前几日刚知晓自己不过是纯元皇后的替身,心中对皇上本就存着怨怼,可此刻,甄嬛清楚地知道,“与果郡王私通”这顶帽子,一旦扣上,便是死罪。
甄嬛定了定神,还是不情不愿地俯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疏离:“嫔妾,参见皇上。”
“甄嬛!”余莺儿猛地抬头,眼睛死死盯着她,里面盛满了滔天恨意,“就是你勾引王爷,害得我的孩子惨死!”余莺儿说着,便要跪着扑向甄嬛,却被早有防备的苏培盛和槿夕一左一右拦住,动弹不得。
甄嬛冷冷看着她,脊背挺得笔直,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你说我与果郡王私通,可有凭证?本宫是皇上的嫔妃,身份尊荣,岂会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凭证?”余莺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凄厉,“当年倚梅园与王爷相遇的,本就是你!你们二人互通书信已久,这些——”余莺儿指着皇上手边的那几封信,声嘶力竭地喊道,“这些就是证据!”
甄嬛心中猛地一怔:余莺儿怎么会知道倚梅园的事?紧接着,“书信”二字像惊雷般炸在她耳边——她从未给果郡王写过信!
就在这时,皇上猛地将桌上的几封信摔在甄嬛脚边,纸页散落一地。甄嬛双手颤抖着捡起一封,指尖触到纸面时,心凉了半截——那字迹,竟与她的极为相似,仿得有七八分像!甄嬛慌乱地抬头,看向皇上,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