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侧,力道狠戾却避开了要害,倒像是有人特意教过,既要见血,又不能真要了我的命。”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鬓边的步摇上,碎珠折射的光晃得人眼晕:“前日去翊坤宫请安,华妃膝头那只波斯猫,爪子修剪得比谁都锋利,她还笑着摩挲猫爪说‘这畜生通人性,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才’。那时只当是随口说笑,如今想来,倒是我迟钝了。”
流朱端着药碗进来,刚好听见这几句,手里的碗“哐当”撞在桌沿,药汁溅出几滴在描金桌布上:“小主的意思是……华妃她故意的?那皇上……皇上难道也……”
“皇上怎会看不出来?”甄嬛垂下眼。她想起刚才皇上坐在床边,握着她没受伤的那只手,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指节,低声说“让你受委屈了”,语气里满满的歉意。
他还说:“往后承乾宫的护卫,朕亲自调派,定不会再让你受半分惊吓。”皇上的心里是有她的,真心实意。她想起自己前几日随口提过一句“梨花落了怪可惜的”,第二日清晨,承乾宫的窗台上便摆满了插着新鲜梨花的青瓷瓶;想起他陪她在月下读《花间集》,读到“玲珑骰子安红豆”时,忽然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眼里的光亮得像落满了星子——这些藏在细节里的妥帖,都足以证明皇上是用心的。
“他处置了几个看管不力的宫人,赏了我一堆人参雪莲,却没对华妃说半句重话,我知道是为什么。”甄嬛拿起桌上那只皇上新赏的羊脂玉镯,玉质温润,贴在腕上暖融融的,“年羹尧在西北掌着兵权,年家势大,他总要顾全大局。可这些,和他对我的好,本就不是一回事。”
“小主……”浣碧看着她眼底的清明里,还浮着层浅浅的信赖,像冬雪未消时透出的一点春色,忽然觉得此刻的甄嬛,比从前那个总爱说“岁月静好”的小主,不太一样了。
“把镯子收进妆盒里吧。”甄嬛将玉镯递过去,“从今日起,我们不躲了。华妃想用猫来吓我,想让我像惊弓之鸟般缩回壳里,我偏要让她看看,我甄嬛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她抬眼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天边挂着轮残月,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青砖地上,像铺了层薄霜,甄嬛低声呢喃道:“皇上的恩宠,我受着。既是护着自己和承乾宫的人,也是……信他一次。信他说的‘在朕心里,你本就不同’,信那些藏在龙袍下的温柔,不全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