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
往南，二十里处。
大兴兵卒扎营，砍伐临山之地的木材作为取暖之用。
帅帐中，篝火燃烧，木材噼里啪啦的作响，并且还传出滋滋的声音。
“哈。”
宁辰哈了口热气，翻看着从长安传来的奏疏，沉声道:“张辽击溃了乌桓，乌桓王蹋顿战死，曹操也击溃了刘备的守军，刘玄德果然借着冬天辽泽冻干，朝着辽东而去了，看来大魏结束此战不太容易。”
“辽东。”
“公孙度吗？”
黄忠眼中满是好奇。
毕竟，此人可是大汉第一个称王的异姓之人。
“错了。”
宁辰淡笑道：“公孙度两年前已经死了，现在是公孙康在执权，其子比其父丝毫不差，固守大燕的疆土，乃至与邪马台国建交。”
“末将愚鲁。”
黄忠恍然大悟道。
庞统收拾着文书，恭敬道：“王上，曹操其实根本没必要攻伐辽东，臣怀疑这是在为大魏找后路，以为拿下辽东，凭借辽泽，便可作为自守之地，却从未想过我们大兴的舰船可以轻易登陆辽东。”
“人之常情。”
宁辰批阅着奏疏说道。
“呼。”
猛然，帅帐被掀开。
凛冽的冷风呼啸而入，让庞统，黄忠这些南地之人打了个冷颤。
“王上。”
王岳迎着风雪而入，干涩道：“司天卫密报，今日一早栾提豹整合南匈奴妇孺，幼子北上，而栾提呼厨泉则是冒雪将近十万控弦的营地向前推进了十里。”
“北上？”
张绣，沙摩柯，严白虎，阎行，高顺无不惊愕。
“不。”
“有问题。”
庞统踏步行至地图一侧，目光狐疑道：“他们可能是见到陷阵卫的火器凶猛，故而才让妇孺幼子避难，可是为什么会北上，莫不是要依附乌桓，或者西部鲜卑？”
“哈。”
宁辰抿了口热水，淡笑道：“长生天之下的骄子，怎么会依附于自己曾经的附庸种族，显然是不可能去寻西部鲜卑。”
“西域。”
“栾提豹要横穿大漠？”
马超，张绣两个生于西土的武将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匈奴啊。”
宁辰嘴角勾起一抹嗤笑，说道：“曾经东胡最为强大的部落，可惜被卫霍击垮，虚闾权渠单于死后，出现五单于争位的内乱，分裂为两部，南匈奴依附大汉，配合大汉王师击垮了北匈奴，他们这是寻自己的旧敌去了？”
“王上。”
庞统目光闪烁，凶戾道：“他们横穿大漠走不远，必定要在休屠泽修整，休屠泽属于武威，曾经休屠各便是在此地崛起，臣以为当得传西府军，派出大军袭杀，能杀多少杀多少，不用太过深入大漠，防止迷路。”
“王岳。”
“派司天卫快马传讯。”
“这是一场战争，是你死我亡的战争。”
“心怀仁慈，便会让敌人在塞外繁衍生息。”
“或许十年，二十年后他们壮大了，必然使得边境溃烂，我们还要花费无数倍的手段去击溃他。”
“孤希望大汉四百年守边的苦楚，不复大兴。”
宁辰将双手放在火盆上方烘烤，淡漠道：“记住告诉陈元，莫要心慈手软，孤希望他能拿起在交地放下的屠刀，而不是提起软弱的笔锋。”
“喏。”
王岳躬身退出帅帐。
“呵。”
宁辰突兀失笑道：“你们说，千百年后，世人会如何评价孤，暴虐，铁血，还是不择手段，亦或者枉为人主？”
“不会。”
“千百年后亦是大兴。”
庞统，黄忠，高顺，严白虎等人眼中满是自信。
大兴开民智，执善政，他们坚信大兴会成为万年之朝。
“哪里有千年的国？”
“只有深入骨髓于岁月中不屈的文明。”
“你们这一个个，现在就知拍须溜马。”
宁辰眼中满是璀璨光芒，笑骂道：“孤希望大兴，会成为铸就诸夏血脉傲骨的王朝，仅此而已，便足以慰生平。”
“不屈的文明。”
庞统，黄忠等人若有所思。
栾提豹撤退。
确实超出了部分预料。
拖行冬天交战，是宁辰选择的战机。
如此凌冽寒冬，对于种族迁徙来说是噩梦。
何况，他是在宁辰面前许下了长生天在上的誓言。
不过，这算不得什么大事，西府军可以在武威截杀，也算不得远征，还是有能力在境内出兵。
翌日。
风雪依旧。
狼哭鬼嚎的寒风，似银光利刃剐在人身上。
贺兰山，颇有种‘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的莽荒感。
天地间肆虐的鹅毛大雪，扑簌扑簌的坠落下来，空气中充斥着干燥与冷冽，让人忍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