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救孔家,又是谁在要孔家的命!”
吩咐完毕,他拿起身边那个白色的电喇叭,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已带上了恰到好处的惊慌与急切。
“别冲动!别冲动!好汉有话好说!”
“衍圣公乃圣人苗裔,万万伤不得!你们要什么,我们都给!”
“只要你们能保证衍圣公安然无恙,本官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为难各位!”
“本官亲自护送你们到登州,给你们备好大船,金银财宝要多少给多少!你们想去哪,就去哪!”
这番话,让院内的范仁信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这衍圣公的价值,比他想象的还要大,简直堪比皇帝本人。
但他脸上却露出极度不屑的冷笑。
“哼,说得比唱得好听!谁知道是不是你们的缓兵之计?”
“还有,你算老几?找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来谈!”
恰在此时,副手已带着一群人匆匆赶到楼下。
为首一人,正是刚从南京赶回、惊魂未定的南京礼部侍郎,孔胤植的亲叔叔——孔贞运。
李若文立刻下楼,将孔贞运拉到一旁,对着他一阵耳语。
“……孔大人,等下就按我说的,稳住他们,拖延时间,为我们营救创造机会……”
孔贞运连连点头,他刚从南京被锦衣卫“护送”而来,亲眼目睹了白莲匪徒的残暴,更亲眼见识了这支皇帝亲军砍瓜切菜般的战力。
他心中虽对这个侄子的死活不甚在意,甚至有几分乐见其成,但此刻众目睽睽,姿态必须做足。
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冠,走到阵前,对着院内中气十足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老夫孔贞运,当朝衍圣公之叔,南京礼部侍郎!有话,与老夫说!”
范仁信闻言,从墙后探出头,冷冷打量着他,嗤笑一声:
“孔贞运?呵……本人倒是想起一桩趣闻。”
“听闻你当年在南京礼部任上,为了巴结魏忠贤,曾将祖传的一方古砚,连同你亲笔所写的贺寿词,一同送入了司礼监?”
孔贞运闻言脸色一变!
刚想开口驳斥,却不想范仁信抢先开口:
"如今阉党覆灭,你倒是摇身一变,又成了忠臣良士?这见风使舵的本事,你孔家倒是千年未变,代代相传!”
孔贞运的脸色瞬间由白转红,又由红变青,指着范仁信的手指不住颤抖
"你……你……你这……狂徒!!胡言乱语!!血口喷人!!!”
范仁信根本不给他喘息之机,扫了眼他身后的面色各异的士绅,极度轻蔑道:
“尔等口口声声圣人苗裔,道德文章!”
“可你这曲阜孔府,兼并土地、包揽诉讼、隐匿人口,哪一桩不是吸着民脂民膏?”
“你们孔家这衍圣公的爵位,怕是从里到外,比你读的圣贤书还要脏上三分吧?!”
此言一出,连墙外冷眼旁观的李若文都忍不住暗暗喝彩:“好毒的嘴!句句见血,直戳肺管子!”
他几乎能想象到孔贞运此刻的感受。
果然,范仁信连番诛心之言,瞬间让孔贞运血气上涌,太阳穴旁的青筋“突突”直跳,眼前金星乱冒。
他伸手指着范仁信,手臂和声音都剧烈颤抖,平日里引经据典、滔滔不绝的辩才,此刻竟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维系了数十年的官体威仪、士林风范,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显得如此狼狈!
范仁信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风度尽失的模样,心头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狂笑声更加肆无忌惮:
“哈哈哈!被我说中心虚事了?老匹夫,你孔家这满口的仁义道德,底下全是男盗女娼!”
这话彻底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孔贞运瞬间把李若文“拖延周旋”的嘱咐抛到九霄云外,此刻他心中只剩下被一个“杂胡”当众扒皮抽骨的奇耻大辱。
他必须反击,必须用最正统、最恶毒的语言,将这个卑贱之徒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把原本颤抖的身子重新挺直,声色俱厉:
“范仁信!休得猖狂!你以为本官不知道,你不过澳城一杂胡孽子,被陛下追得形同丧家之犬!"
"你这杂种得沐天恩,不知图报,反效豺狼,祸乱我华夏!老夫恨不得扒你皮,拆你骨!”
杂胡孽子!
杂种!
这毫不掩饰的人身攻击,深深地戳中了范仁信的痛处!
他面部肌肉剧烈抽搐:“老匹夫,你……!”
孔贞运气势更盛,声若洪钟,字字诛心:
“你勾结建虏,煽惑愚氓,所图者何?无非欲将这朗朗乾坤,拖入与你一般的禽兽之域!”
“你视文脉圣教如寇仇,盖因你天生地养,无人伦之教,不配为人!”
最后,他指着范仁信手中那“嗤嗤”作响的飞礞炮,发出了终极的审判与蔑视:
“如今技穷力竭,便效那市井无赖,行挟持苟且之事,逞凶顽末路之威?”
“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