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了。”
塞特拉也顺势,极其自然地回过头,目光投向那声浪的源头——大厅深处。
那里矗立着通往二楼的宏伟螺旋楼梯。
此刻,在二楼如同露台般延伸出的平台上,一对如同镜像复刻般的女仆静静伫立。
她们身姿挺拔,容貌端丽得不可思议,那份超越凡俗的精致与同步,足以让初见者瞬间错认她们便是传说中的黄金与白银本身。她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无声的宣告。
在吸引了全场所有目光后,两名女仆动作完美同步地拈起裙摆,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屈膝礼。
随后,她们清越的嗓音如同银铃合奏,穿透了尚未完全平息的声浪,向着身后深邃的阴影处呼唤:
“蒂雅德拉大人──”
“艾丝特拉大人──”
“请进。”
“请进。”——最后的话语,由两人异口同声,如同一个仪式完成的句点。
紧接着——
时间被撕碎了。
所有的感官认知在这一剎那被蛮横地剥夺、揉捏、然后丢弃。连同“剎那”这种陈腐的、试图丈量永恒的词汇一起,被无形之力狠狠弹飞,碾作齑粉。
从露台那精心营造的、天鹅绒般深邃的阴影中,两抹色彩缓缓分离、流淌而出。
紫色。
那是其中一袭礼服的色彩。深沉、神秘、仿佛凝聚了夜空最深沉的梦境与星尘的叹息。它包裹着的身影,仅仅是轮廓的显现,便已让整个辉煌大厅的水晶吊灯都为之黯然失色。
然后,是面容。
俯瞰人类的眼瞳——那绝非人所能拥有的眼眸。其中一只,是熔化的黄金,流淌着太阳核心的炽烈与不朽的威严;另一只,是凝固的白银,蕴藏着月华最冷的清辉与亘古的静谧。
理想的鼻梁——那线条的完美与挺拔,超脱了人间任何艺术家的想象。
闭合的嘴唇——形状优美得令人窒息,色泽如同初绽于传说中极乐净土、永不凋零的玫瑰花瓣。
黄金公主蒂雅德拉,与白银公主艾丝特拉。
她们并肩立于露台边缘,没有言语,没有多余的动作。
仅仅是存在本身,便已构成了一个绝对的重力奇点,将整个礼堂的光、声、气息,乃至所有宾客的意志,都不可抗拒地吸附、扭曲、凝固。
“我是袭名黄金公主的蒂雅德拉.巴尔耶雷塔.伊泽卢玛。”
那声音本身并无刻意施加的魔力,音色甚至称得上清越悦耳,如同冰泉滴落玉盘。
然而,当它从那片凝聚了神性之美的唇瓣间流淌而出时,却仿佛蕴含着宇宙初开时第一个音符的重量,直接烙印在所有聆听者的灵魂核心之上。
认知到那个声音的存在,是一回事。
理解其含义,是另一回事。
而恢复对自身存在的掌控力……对于此刻聚集于此的、自诩为心灵堡垒坚不可摧的魔术师们而言,竟成了一场漫长而艰难的跋涉。
时间失去了丈量的意义。几分钟?或许更长。
死寂的礼堂中,只有粗重、压抑、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啪嗒……啵……”好几名魔术师手中紧握的酒杯如同断线的木偶般滑落,昂贵的香槟泼洒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晕开一片片刺眼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葡萄色污渍。
然而,鞋面被浸染的主人却浑然不觉,他们的瞳孔依旧涣散,灵魂仿佛仍被囚禁在那双熔金凝银的异色瞳眸之中。
“呃……”有人如同被抽掉骨头的傀儡,呆立在原地,胸膛的起伏微弱到几乎消失,脸色因缺氧而泛起骇人的青紫,直到身体发出本能的、濒死的抽搐,才猛地倒吸一口气,剧烈咳嗽起来。
“呜……呜哇……”更有甚者,无法承受那过于纯粹的、几乎要将灵魂碾碎的“美”之重压,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与嚎啕,如同最虔诚也最绝望的朝圣者目睹了神罚。
如果这是某种精心设计的、施加于心灵层面的魔术攻击,在场的任何一位魔术师都会嗤之以鼻,并瞬间以十种以上的秘术进行反制。武装心灵,构筑精神壁垒——这是踏入魔术世界最初、也是最基础的铁则。
讽刺之处正在于此。
正因为那降临的存在所展现的,是超越了“攻击”概念、纯粹到不含一丝杂质的“美”本身,是他们穷尽一生锤炼的、用以抵御外邪的心灵术式所从未设想过的“存在形式”。
那层引以为傲的、看似坚不可摧的精神堡垒,在那双俯瞰众生的神性眼眸注视下,脆弱得如同浸水的薄纸,被轻易地、无声地、彻底地撕毁、湮灭。
说来丢脸——甚至可以说是对那位大作家“辉煌履历”的莫大讽刺——就连身处外围、正试图用香槟和美女麻痹自己危险直觉的大仲马,也未能幸免。
他那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