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质扶手上无意识的、缓慢的敲击,都显示出他给予了对方继续展示的空间。
“是吗,达尼克……”老人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上位者给予机会时的、不容浪费的审视感。
“……那就把你们的诚意……”
他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如同在掂量黄金的成色,“……展现出来吧。”
这既是要求,也是考验。
空谈决心无用,他要看到足以撬动那古老仪式场搬迁的、真正的、有分量的筹码!
“明白了。”达尼克脸上的微笑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肃穆的郑重。
他没有丝毫犹豫,霍然起身。动作干脆利落,带着军人般的果断,与他之前商人般的从容形成鲜明对比。
他没有走向书房那厚重的雕花木门,而是径直朝着房间一侧那扇巨大的、被厚重天鹅绒窗帘严密遮挡的落地窗走去。
壁炉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射在铺着华丽波斯地毯的地面上,随着他的步伐无声地移动。
城堡外,隐约传来风雨交加的呼啸,厚重的窗帘将一切隔绝,只留下室内凝重的寂静与壁炉木柴燃烧的噼啪轻响。
达尼克在落地窗前站定。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蓄某种力量,又像是在酝酿一个足以震撼古老存在的展示。
他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稳稳地握住了天鹅绒窗帘厚重的边缘。
“那就请您……”达尼克的声音透过寂静传来,带着一种揭开帷幕般的庄重感,“……跟我来。”
话音落下,他手臂用力——
哗啦——!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被猛地向两侧拉开!
冰冷的、带着湿气的夜风瞬间灌入温暖的室内,吹得壁炉的火焰疯狂摇曳,光影在书房内剧烈地明灭跳动。
窗外,并非预想中的城堡庭院或远山轮廓。
而是……
一座插满着木桩的室内仪式场!
没错,正是室内!
窗帘之外,并非城堡外墙,而是城堡内部另一个更加隐秘、更加巨大的厅堂!
这间厅堂仿佛被刻意掏空了所有不必要的装饰,只留下冰冷、厚重的岩石墙壁与高耸的穹顶。
而在这片空旷空间的中央地面,密密麻麻地、以一种看似杂乱却又隐含某种古老韵律的方式,插满了数以百计的、未经雕琢的粗糙木桩!
这些木桩大多呈现焦黑色,仿佛经历过烈火的焚烧,表面残留着难以辨认的、深褐色的污渍,散发出一种混合着陈年血腥、焦木与泥土的、令人不安的亵渎气息。
它们如同从地狱伸出的、枯萎的巨指,林立在这片刻意营造的、充满原始蛮荒与血腥祭祀感的室内空间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与预期完全相悖的景象,让室内凝重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而微妙。
白翼公特梵姆.奥腾罗榭并未如常人般惊愕或立刻看向那说令人不适的仪式场。
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他只是依旧端坐在那宽大的皮质沙发上,姿态放松,仿佛对窗外的景象早有预料,或者……毫不在意。
他苍老却锐利的目光,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投向那片插满焦黑木桩的场地。
反而,他缓缓转动脖颈,那双仿佛能穿透灵魂的鹰隼之眼,平静地落在了还站在窗边、手臂保持着拉开窗帘姿势的达尼克身上。
“很不错的障眼法。”
白翼公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被戏弄的愠怒,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赞赏?
“是相当高明的投影魔术吧?”
他微微停顿,那深陷的眼窝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一丝不容回避的探究:
“……只是……”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真实的困惑,这困惑本身比愤怒更具压迫感,“……为什么要特意这么做?是为了戏弄那个家伙吗?”
“…………”
达尼克脸上的表情,那从谈判开始就维持着的、沉稳中带着精明的面具,在老人这直指核心、轻描淡写却又重若千钧的质问下,终于松动了。
一丝难以掩饰的、混合着尴尬、窘迫与一丝被看穿心思的狼狈的讪笑,僵硬地爬上了他的嘴角。
他下意识地避开了白翼公那仿佛能灼穿灵魂的目光,握着厚重窗帘边缘的手指也无意识地收紧了些。
有些事情……
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好说出口的。
“并不是,只是您知道的,作为境界记录带的投影每个英灵都有着自己的那份傲气,或者说......偏执.....如果让他察觉到您的话,或许会出现什么变故。”
“那个家伙是一位王吗?”白翼公终于站了起来,似乎是对于达尼克的坦诚非常满意。
他看向窗外,那端坐在仪式场上方王座的身影,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