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用一种近乎陈述奇闻轶事的口吻说道:
“……她似乎……在事件发生的几乎同一时间……去屠灭了一个位于伦敦附近的、规模不小的死徒聚集点。”
“啊?”
饶是以间桐池的见多识广和深沉心机,在听到这个答案的瞬间,也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而真实的惊愕之音。
他那张总是带着算计或慵懒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片刻的空白和恍然,仿佛大脑的精密处理器被这个过于离谱的信息冲击得短暂宕机。
剿灭死徒?
在神秘隐匿原则被全球性撕裂、魔术世界根基动摇、人类社会陷入空前混乱与恐慌的……同一时刻?
法政科的君主、魔道的元帅、这场滔天巨浪的幕后推手……
她本人,竟然不在风暴中心坐镇指挥,不在时钟塔总部力挽狂澜,而是……跑去伦敦郊区,剿灭死徒?!
将“剿灭死徒”与“破开神秘隐匿”这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放在一起对比,本身就充满了令人窒息的荒诞感。
而那位巴瑟梅罗·罗蕾莱,竟然在优先级的天平上,毫不犹豫地、甚至是迫不及待地……选择了前者?!
间桐池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背后的逻辑。是那些死徒在那个特定时刻构成了某种迫在眉睫的、超越全球性灾难的威胁?
还是说……这本身就是巴瑟梅罗“计划”中清理旧时代残余、为新秩序扫清障碍的一环?亦或是……
他最终放弃了深究。
一种混合着荒谬、啼笑皆非、乃至一丝难以言喻的……敬佩的情绪涌上心头。
间桐池靠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脸上那抹恍然渐渐化为一种极其复杂、难以定义的表情。
他不知道此刻是该“赞赏”那位巴瑟梅罗君主堪称极致的、刻入骨髓的职业操守——
在亲手引爆世界末日般的灾难时,都不忘履行法政科“清理异端”的本职工作,其敬业精神简直令人“肃然起敬”。
还是该感叹那位大人的神经足够大条——
能在全球天翻地覆的剧变中,依旧心无旁骛、目标明确地去执行一项“常规”的清剿任务,仿佛那场席卷世界的风暴不过是背景噪音。
这已非魄力。
这简直是一种……超越了人类理解范畴的专注与偏执。
“哈……”间桐池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带着浓浓荒诞意味的轻叹,摇了摇头,仿佛在消化着这个足以让任何知情者精神错乱的事实。
“既然……”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回避的份量。
“你们时钟塔,或者说,主导这次行动的‘某些人’……”
他刻意瞥了一眼窗外那象征着剧变的混乱天空,“已经成功打通了星之内海与星球表层之间的通道,让神秘如同决堤洪水般开始大幅回升……”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对方。
“那么,想必……也已经做好了后续的‘预案’吧?”
他特意强调了“预案”二字,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这次……”
“......可不要再什么都不说,试图用些虚词来‘忽悠’我了,二世。”
“……”
埃尔梅罗二世夹着雪茄的手指猛地一颤,一截长长的烟灰无声飘落。烟雾缭绕中,他那张疲惫的脸上清晰地掠过一丝尴尬。
间桐池那直白到近乎冷酷的质问,精准地戳中了他心底那处最难以启齿的算计——
关于哈特雷斯,关于阿尔比恩,关于他刻意引导间桐池卷入这场风暴,却并未坦诚相告所有内情的行为。
“哈哈……当然。”他干笑了两声,试图用笑声掩饰那份被当面揭穿的不自在,但效果甚微。那笑声在压抑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勉强。
他无法否认。
在得知间桐池苦苦追寻的、解决“时间齿轮咬合”问题的关键线索,就隐藏在哈特雷斯身上时,他的确动心了。
那份私心——那份对再次见到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近乎偏执的渴望——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的理智。
他有意地、不动声色地将间桐池的注意力引向了哈特雷斯这条线索,如同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精心引导的棋子。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并未将所知的、关于哈特雷斯的全部情报、关于阿尔比恩苏醒可能带来的连锁反应、尤其是关于时钟塔内部(尤其是法政科)可能存在的更深层意图……和盘托出。
至于原因?
一方面,自然是那深埋心底、不容置疑的私欲——为了那渺茫的、再次觐见王者的机会,他甘愿冒此风险,甚至不惜利用一位强大的“盟友”。
另一方面,则是基于他作为时钟塔君主、作为埃尔梅罗派系领袖的立场判断。
在反复权衡之后,他认为让事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