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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它行驶在现实与异界之间的狭缝轨道上。若灵墓阿尔比恩并不处于通常意义上的地理坐标,而是漂浮于异域幽境,那么——这辆列车或许就是唯一能够接近它的路径。
伊薇特下意识握紧了身侧的包袋。她犹豫地望向间桐池。
“……间桐?”
是否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帮助”?这选择太过顺理成章,反而让人感到不安。
可间桐池的反应,却出奇的干脆。
“……苍崎会透露那么多情报……也就是说她已经做好了觉悟。”他像是低声自语,又像是在与谁辩论。
“原来如此。难怪那家伙一句废话都没多说。对她而言,比起耐心向我解释、接受质疑……倒不如直接把我丢进漩涡里来得轻松。”
间桐池咂了下嘴,语气中带着些微的嘲讽。
沉默几秒后,他抬起头,看向车掌。
“……导游呢?”
“已经事先上车了。”罗丹答道。
“上车?”伊薇特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问题甫一出口,便有声音从侧边传来——
“嗨。”
伴随招手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从另一道车门探出身来,宛如演出刚到高潮,忽然走进舞台的轻快角色。
他有着结实的体格与晒黑的皮肤,面容虽粗犷却神采奕奕,脸上覆着没怎么修整的胡须,头上随意地缠着一条脏兮兮的头巾。
但即便如此,他身上那种阳光下走出的气息,却鲜明得几乎刺眼。
在这列充满魔术气息、阴影盘旋的列车上,他就像是误入黑夜的白昼之人。
大多数魔术师都带有一种阴沉感,而这名男子——即使一身尘土,也仿佛始终沐浴着沙漠之风与正午的日光。
“富琉加,一名占星师。”
他大大方方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嘴角还带着点不合时宜的笑意。
间桐池也向他点头回应:“……间桐池。”
没有寒暄,也没有更多客套。他的注意力很快回到了罗丹身上。
“那么——可以拜托你了吗?”
“当然。”
车掌低下头,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礼节性鞠躬。
“我们将以魔眼搜集列车之名,送各位抵达灵墓阿尔比恩。”
车掌罗丹弯腰鞠躬,指向列车车门。
彷佛配合他的动作,汽笛高贵而勇猛地鸣响。
.........
“……看不见车窗外的景物啊。”
伊薇特贴近窗边,低声喃喃。那是一种不安驱使下的直觉反应,却也仿佛在确认自己仍身处某种“现实”的一部分。
然而,窗外不只是黑暗——而是一种深不可测的虚无。
没有光线,也没有影子,连时间的流动都仿佛被抽空,只剩玻璃上映照着车厢内的微光与他们自身。
“看不见比较好吧?”
富琉加正一边抛着手里的小刀,一边轻快地回应道。
“这列车可不是走正常路线的交通工具。目的地又是灵墓阿尔比恩……你敢赌那外头是能看的吗?”
小刀翻转的银光在他指间跳跃,宛如一枚迷途的流星。
“万一看到什么超出你理解极限的‘信息’,一次灌进来,大脑就坏掉了喔。没必要刻意去触霉头吧?我们可还得活着走进那个世界顶级的疯人院。”
“我之前不知道,原来你是生还者啊。”
听着这番“亲身经历者”口吻,间桐池挑眉插嘴。
富琉加耸耸肩,刀柄一转收进袖中:“大概是因为我没上电视打广告吧。”
“别闹。只要敢公开你是从灵墓阿尔比恩活着出来的家伙,就能大幅提高佣兵的声望——对你这种靠任务吃饭的雇佣魔术师来说,简直是王牌招牌。”
听到这句直言不讳的评价,富琉加忽然安静了片刻。
在汽笛鸣响后的寂静车厢中,这样的沉默反而像是一块突兀的铁块,重重砸在空气里。
他终于开口,声音变得低缓:“你们从我雇主那儿拿到的情报,应该也看到过我另一个名字吧?”
不等间桐池开口,伊薇特脱口而出——像是不自觉地重复了脑中的文件编号。
“……‘弑师者’。”
“对。”富琉加点了点头,神情平静得近乎无感。
“过去我曾在灵墓阿尔比恩避风头,整整两年。‘生还者’的名号听起来光鲜,可要是随便拿来宣传,就会有人追问我为何进去、为何能活着出来……再往下挖,就会挖到我是谁杀了谁。”
那语气并非忏悔,而是带着一丝疲惫的坦率。
“我选择沉默,是为了让那些已经冷却的记忆不再沸腾。”
间桐池点了点头,像是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