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看不透啊……
这是基兹第一次面对如此难以捉摸的魔术师。
自神代延续至今,身为彷徨海的魔术师,他见过的对手无一不是才情卓绝之辈。无论是智慧、谋略,还是对魔术的理解,那些曾与他交手的人都可谓是惊才绝艳。
然而,即便过去曾遇到再怎么诡谲难测的敌人,基兹也总能通过蛛丝马迹推测出对方的意图。
——即便无法看透全部,也能大致摸索出脉络。
可现在,他却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局的走向。
间桐池的选择,朱斯特的行动,明明都摆在他面前,却像是缺少某个关键的解题线索,让整盘棋变得晦涩不明。
这是他生平头一回,面对一个魔术师的布局竟摸不着头绪。
然而,眼下最直观的推测——
便是间桐池打算利用朱斯特的起源弹来杀死自己。
甚至不惜以朱斯特的性命为代价,果决得不带半点犹豫。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这是不是反而太简单了?
基兹的眉头微微皱起,思绪在混乱与怀疑中交错。他难以确定间桐池真正的意图,甚至更难理解——自己的那位子嗣,朱斯特,究竟为何愿意献出性命去配合这场看似毫无胜算的赌局?
是信任?是执念?还是另有隐情?
他不懂,也无法理解。
但压力却在不断加剧。
哪怕只是刹那之间,在基兹的感知里,这短暂的停滞已宛若漫长无垠的岁月,让他深陷其中,寻不见答案。
但已经到了做出决断的时刻。
因为——
离群炼金术士朱斯特,再次扣动了扳机!
“砰——!”
沉闷的枪声在固有结界中炸响,震颤着每一寸凝滞的空气,犹如破晓前的惊雷。
宝具级的起源弹,再次撕裂了“停滞”的束缚。
枪火的光芒映照出朱斯特那已然溃败的身影,他的身体仿佛残破的雕塑,裂纹遍布,摇摇欲坠。
然而,那枚起源弹依旧无比精准,笔直地向着基兹疾驰而去,贯穿空气,裹挟着无可匹敌的穿透力,如同命运投下的终极赌注。
无论多少次,都没有任何区别。
战斗的轨迹未曾改变,死亡的逻辑依旧成立。
但这一刻,基兹甚至没有主动下令。
他的光之剑士分身,在起源弹冲破桎梏的瞬间,便如本能般腾跃而出,拱卫在基兹身前,锋利的剑刃交错,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
没有犹豫,没有指令,仿佛只是单纯的求生本能。
“——挡住它!”
下一瞬,起源弹触碰到剑士分身。
金色的灵子光辉轰然爆散,璀璨如烈日燃烧的余烬,骤然间席卷整个结界。
光粒宛若暴雨般洒落,吞噬了一切,照亮了这片原本停滞的世界。
还剩下最后一道光之剑士分身。
意味着,基兹最多还能再拖延住一枪。
而射出这一枪的朱斯特,本就残破不堪的身影,在此刻更显虚幻,仿佛风轻轻一吹,便会彻底散去。
他已经到极限了。
半透明的血肉在缓缓剥落,魔力的支撑摇摇欲坠,身体扭曲得仿佛随时会化作光尘飘散于世。
但即便如此——
他的手指,依旧死死扣在扳机上。
基兹深吸一口气,心中有着清晰的决断。他知道,不能再赌了。
固然,赌博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件美妙的游戏。
每一局的深渊与挑战,都能让他在其中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快感,甚至可以让他沉浸其中,将所有不确定性当作享乐。
但这一刻,他却不同了。
此刻的局面,像极了“俄罗斯轮盘”——充满了不可预见的危险,几乎让人心跳加速。
平时的他,或许会毫不犹豫地按下扳机,与命运一搏,享受那种即将接触死亡的刺激感。
然而,这一次,情况不同。
这一刻,是他跨越两千三百年实验的最重要节点。
他不愿意再去冒险。
不愿意将一切寄托于不确定的命运之中。
所以——
最后一名光之剑士体表的亮色,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光辉。
即使只剩下最后一名,它体内凝聚的魔力之强,甚至超越了一般的境界记录带所持有的规模。
这股力量,仿佛是积攒了太久的能量,终于在这最后一刻爆发出来。
虽然它仍然是基兹的防线之一,但基兹清楚,被动的防御,终究无法与主动出击相比。
这并不是他所习惯的战斗方式——他明白,若继续依靠这种被动的方式,最后将难以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