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城楼几里之外的小院里。
汹涌的海水到达小院门口之时,宛如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再也无法寸进。
小院之内,干爽如初。
柿子树下,绣姐看着城头的景象感慨道:
“让李靖亲手了结自己的孩子,
这敖广,
脑子还真是能想!”
李长青注视着城头的景象,听到这话也不由点了点头。
“让李靖干这事,
确实比杀了他还难受。”
绣姐眨了眨眼睛,略显好奇的问道:
“你觉得,
他要多久才能下这个决断?”
情势至此,
她可不觉得,李靖有什么翻转的机会。
在绣姐看来,
眼下除非自己出手,
不然这李靖若是不想陈塘关上下死绝,只能亲手杀掉闯下大祸的哪吒。
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破局之法。
当然了,
李靖并不知道,眼下这陈塘关里,还静静的坐着一个可以改变局势的人族修士。
对李靖来说,
自己两人其实等同于不存在。
而更关键的问题是,
自家这小子,看样子根本没有出手替李靖解围的打算。
除非,
最后敖广真的开始动手屠城。
不然,
这小子似乎是打定了主意旁观看戏。
李长青听到绣姐的问题,眼神微微一闪,却并没有做出回应。
或许在旁人看来李靖别无选择。
但按照自己记忆中的剧情......
......
城楼之上,
哪吒箕坐在地,蹬着腿连连后退,哀声道:
“爹爹......
你又要杀我吗?”
李靖闻言,手臂顿时僵在了当场。
他死死的盯着一脸哀求看着自己的小小身影,持剑的手臂剧烈颤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劈下去。
是啊,
这是第二次了啊。
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映。
妻子怀孕三年没有产子,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一个肉球。
自己还以为是个怪物,也是提剑砍了下去。
结果没想到,最后从肉球中蹦出来一个生而能言,活蹦乱跳的孩子。
数年以来,自己悉心教导,夫人爱护有加。
纵然他频频闯祸,但终究也是自己看着一点点长大的亲生骨肉啊......
自己又如何能够忍心下手?
幼子哀求的目光,宛如一根根钢针刺进了他的心里。
持剑的手指无力的松开。
“哐当!”
长剑重重的砸落在地。
李靖双目含泪,无力的偏转脑袋,不忍再看幼子。
远处,
敖广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心痛?
不忍?
那就对了!
本王看到我儿尸体时,也是这样的感受。
“杀!”
“杀!”
“杀!”
又是一阵喊杀声传来。
李靖垂首,神色哀戚,整个人显得无比痛苦。
城墙上的众多人族士兵听到宝剑落地的声音,纷纷回过头来。
看着自家将军的这般反应,皆是神色复杂。
哪吒看看上方一脸杀意的敖广,看看不远处无边无际的海族虾兵蟹将,又回头看了看下方被汗水淹没的百姓房屋,
看了看远处山坡上,哀声哭嚎的一众陈塘关百姓。
最后,他的目光停顿在了父亲垂首落泪的身影之上。
哪吒的心中满是茫然,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师傅说我天命在身的,
我杀了那先对我出手的夜叉和小泥鳅有什么错?
他们先对我出手,我打死他们是他们太弱。
水淹陈塘关,就因为我是陈塘关守将的儿子吗?
父亲怪我,
是因为龙族迁怒于他。
我要是不在这里,
不是他李靖的儿子,陈塘关是不是跟我就没关系了?
为什么都在怪我。
就因为我在陈塘关吗?
就因为我是你的孩子吗?
我要是在乾元山,谁敢怪我?
莫名的,哪吒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怒气。
下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