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枫冷笑着问。
“内务府的公公,好大的威风。不知公公在哪一司任职?尊姓大名?”
那中年太监见齐枫非但不惧,反而问起他的来历,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咱家的名讳,也是你这等贱民能问的?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来人,给我掌嘴!”
两个小太监应声上前,就要动手。
齐枫眼神一寒,正欲出手教训一下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阉奴,一个温和带着威严的声音忽然响起:
“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六品官服、面容儒雅的中年官员,在一名随从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那中年太监看到来人,脸色微变,嚣张气焰顿时收敛了几分,挤出一丝笑容:“哟,原来是礼部祠祭清吏司的杨主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那杨主事没有理会太监的谄媚,目光落在齐枫身上,打量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拱手道:“这位公子,可是江南府城,今科解元齐枫齐公子?”
齐枫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通州码头,竟然有人认得自己。
他拱手还礼:“正是在下。不知大人是?”
“本官杨文渊,忝为礼部祠祭清吏司主事。”杨主事态度颇为客气,“奉部堂大人之命,特来迎接齐解元入京。部堂大人已知齐解元近日将抵京,命下官在此等候,没想到刚来就遇到这等事,让齐解元受惊了。”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礼部主事亲自来码头迎接?部堂大人,礼部尚书都知道他的名字?这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中年太监更是吓得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土包子的年轻人,竟然是礼部都要派人迎接的新科解元!
而且看样子,还很受部堂大人重视!自己刚才竟然让他跪下磕头……
“原来是杨主事,有劳了。”齐枫神色不变,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但他那平静的目光扫过那中年太监时,却让对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齐解元客气了,这是下官分内之事。”杨文渊笑了笑,然后转向那中年太监,脸色沉了下来,“张公公,你好大的胆子!齐解元乃是陛下特召入京的俊杰,你也敢肆意侮辱?此事,本官定要禀明部堂大人,向内务府讨个说法!”
那张公公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躬身作揖:“杨主事恕罪!齐解元恕罪!是咱家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咱家该死!咱家该死!”
他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下手极重,脸颊顿时红肿起来。
齐枫懒得跟这种小人计较,摆了摆手:“罢了,一场误会。”
张公公如蒙大赦,连连道谢,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跑了,再也不敢停留。
杨文渊这才对齐枫道:“齐解元,车马已经备好,请随下官入城吧。部堂大人已在衙署等候,想见一见您这位名动江南的才子。”
“有劳杨主事引路。”齐枫点了点头。
在周围人群敬畏和好奇的目光注视下,齐枫随着杨文渊,登上了礼部准备的马车,向着那座雄伟的帝都驶去。
京城的大门,已然为他打开。
礼部的马车装饰朴素,却颇为宽敞舒适,行驶在通往天京内城的青石板官道上,十分平稳。
杨文渊陪坐在侧,态度谦和,与齐枫随意交谈着,介绍着京城的风物和官场的规矩。
“齐解元初来京城,想必对诸多事务尚不熟悉。”杨文渊道,“京城不比地方,规矩多,忌讳也多。尤其是这内城,王公贵族、各部衙署林立,行走坐卧皆需留意。稍有不慎,便可能惹来麻烦。”
齐枫静静听着,点头称是。
他知道杨文渊这是好意提点。
“尤其是如今朝局……”杨文渊压低了声音,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含糊道,“颇为微妙。齐解元得陛下特召,是莫大荣幸,但也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还需谨言慎行,明哲保身。”
齐枫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北境战事未平,朝中各方势力博弈正酣,他一个毫无根基的新科解元突然被特召入京,必然会引起各方关注和猜忌。
“多谢杨主事提点,齐某省得。”齐枫淡然道。
说话间,马车已驶入内城。
内城的街道更加宽阔整洁,两旁府邸林立,高墙深院,气象森严。
往来行人衣着光鲜,多乘轿骑马,少见普通百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肃穆而压抑的气氛。
马车最终在礼部衙署门前停下。
礼部衙署位于皇城东南侧,建筑宏伟大气,门前有兵丁守卫,透着中央官署的威严。
杨文渊引着齐枫进入衙署,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名为“清风堂”的偏厅。
“齐解元请在此稍候,下官这就去禀报部堂大人。”杨文渊安排齐枫坐下,奉上茶水,便转身离去。
齐枫独自坐在厅中,打量着四周。
厅内陈设古朴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皆是名家手笔,显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