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行不行?”
妇人听到这里,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她的目光落在柳琦鎏身上,眼中的警惕渐渐软化了一些,但还是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这时,李三也凑了过来,笑着对妇人说:“大姐,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嘛。柳老弟也是真心实意想把事情办好,您就当是帮个忙,行个方便吧?”
妇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随口说道:“帮?我家为了盖这房子,连口粮钱都搭进去了,哪还有多余的钱去挪那些砖头啊!”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抬起眼睛,紧紧地盯着柳琦鎏,接着说道:“不过呢,如果你真的想要动工,那就拿钱来买这些砖头吧,只要你给了钱,我马上就把它们挪开!”
柳琦鎏听到这话,心里不禁猛地一震。他原本以为这个妇人只是个普通的泼辣之人,但现在看来,她实际上非常精明。他暗自思忖了一会儿,脑海中迅速闪过当前砖头的价格行情,然后微笑着回应道:“好的!如果您愿意卖这些砖头,我会按照市场价格来收购。不过,现在最紧急的事情是放线,您能不能先把砖头挪开呢?钱我会在之后结算给您的。”
妇人的眼珠飞快地转动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她说道:“市价可是三毛一块哦,我这些砖头可是新窑里烧出来的,质量好得很呢!”柳琦鎏心中暗暗叫苦,他当然知道这个价格明显偏高,但由于工期紧迫,他实在没有时间再去寻找其他的砖头供应商了,于是只好无奈地点头道:“行吧,三毛就三毛。那您家里一共有多少块砖头呢?”
两人开始清点砖堆,每一块砖都被仔细地检查和计数。妇人蹲下身子,她的布衫裤膝处已经磨出了一个破洞,那破洞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显。柳琦鎏不经意间瞥见了那补丁上的线脚,竟然叠了三层,而且针脚细密得如同蜘蛛网一般。
随着砖块被逐层挪开,妇人报数的声音也越来越快,就像一串急促的雨点:“三十五、四十……七十八……”在这炎炎烈日下,她的脖颈被晒得通红,汗珠不停地从她的额头滑落,顺着脸颊流到颧骨上,然后汇聚成一条小小的溪流。
终于,所有的砖块都被清点完毕。李三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币,准备付钱。他的指尖不小心沾上了纸币上的油墨,留下了淡淡的痕迹。他数了数钱,然后对妇人说:“二百三十八块,合计七十四元。”
妇人二话不说,一把抓过钱,迅速地塞进了裤腰内侧的暗袋里。她的动作异常利落,仿佛这是她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一样,就像一个收庄稼的老把式。
工人们开始将砖块移向宅基地的西南角,柳琦鎏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片逐渐腾空的空地。随着砖块的搬离,他心中的一块巨石也终于缓缓地松动了。
放线师傅们刚刚把工具重新摆放好,准备继续工作,只见白灰像一条蜿蜒的蛇一样在土地上延伸开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以为一切都可以顺利进行下去了。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汉,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他脚步踉跄,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老汉的身形瘦小干枯,就像被时间抽走了生命力一般。他那干枯的手掌直直地指向沙堆,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摩擦过一样,怒吼道:“哪个龟孙子动我的沙子?”
老汉的嗓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他那发白的鬓角在怒气的冲击下不停地颤动着,仿佛也在为他的主人打抱不平。
柳琦鎏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老汉,他是村东头的张老汉。张老汉家的房子也刚刚盖好,所以他对这堆沙子格外在意。柳琦鎏连忙迎上前去,想要解释一下情况:“张叔,真是不好意思啊!这沙堆挡住了我们放线的位置,我们不知道这是您家的沙子……”
可是,张老汉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他猛地抓起一把沙子,毫不犹豫地朝柳琦鎏的脸上扬去。沙子纷纷扬扬地洒落在柳琦鎏的脸上、身上,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张老汉瞪着柳琦鎏,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喷涌而出,他吼道:“不问自取,这就是偷!你动了我家的沙子,你赔得起吗?”
沙粒像子弹一样猛地扑进柳琦鎏的眼睛里,他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本能地眯起眼睛,连连后退几步。李三见状,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柳琦鎏和老汉之间,焦急地喊道:“叔,您别生气!这沙子我们马上给您补上,明天就去拉新的沙子过来,到时候您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