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椅子上,陈娘子站在他身侧,眼神里交织着对儿子的担忧心疼,却又不敢出声阻拦。
“跪下。”老赵轻轻开口。
赵硕心里“咯噔”一下,不敢迟疑,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带着凉意的地面上。
“说说吧,今日放课回家的路上,怎么回事。”老赵询问着儿子。
赵硕低头,小声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爹,小郎君可能只是觉得好玩,随口喊一喊。”
“你喊了吗?”老赵问道。
赵硕摇头,神色认真。
“儿子不敢!儿子知道那话不对!”
老赵的目光依旧看着赵硕。
“你先莫要为小郎君辩解,阿爹问你,你跟在小郎君身边是做什么的?”
赵硕低头,小声回答:“是,是陪小郎君读书,是伴读。”
“伴读,伴读,不仅仅是陪着读书!”老赵的语气加重了些,“既然是小郎君的伴读,那么,当小郎君言行有失,比如今日这般瞎胡闹的时候,你为何不在旁边规劝?”
看着儿子有些茫然的眼神,知道这孩子年纪尚小,未必真懂其中深意,便语重心长地解释。
“郎主和夫人信任咱们,让你给小郎君伴读,狗儿,你也该知道,当小郎君犯错的时候,你要在旁边提醒,劝诫。”
“你没有跟着小郎君一起胡闹,阿爹很是欣慰,但是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莫要在一旁看热闹。”
“你也有你需要做的事情,明白吗?”
赵硕抬起头,脸上少了几分委屈,多了几分恍然和认真。
“阿爹,儿子……儿子明白了。以后,儿子一定记住自己的本分,会好好规劝小郎君的。”
老赵这才起身,伸手扶起了赵硕。
“记住今日的事,今日的话,起来吧,回去好好想想。”
夜深人静,屋内烛火柔和。
李复处理完一日事务回到房中,便见李韶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长发,神色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还在想狸奴今日那‘豪言壮语’呢?”李复走到她身后,双手轻轻按在她肩上,笑着问道。
李韶透过铜镜白了他一眼,语气却带着无奈的笑意:“可不是嘛,这孩子,如今是越发跳脱了,竟敢在路上喊那样的话,若是让严苛些的先生听见,怕是要重罚。”
李复闻言,不由得莞尔一笑,脸上满是过来人的宽容。
“我当是什么大事。”他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孩子嘛,这个年纪,正是猫嫌狗厌……哦不,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偶尔蹦出几句顽皮话,实属正常。”
自己小时候喊的那些顺口溜,放在这时候,是要被老师家长抓去揍一顿的程度。
如今这些孩童喊什么‘先生胡子翘一翘,吓得我们跳三跳’、‘之乎者也真难熬,不如上山摘野枣’,这算什么?
自己小时候跟着伙伴们在大街上蹦蹦跳跳的喊‘XX头,像皮球,一脚踢到百货大楼.......’。
老师老师你别生气,都怪xx不争气,抽烟喝酒跳霹雳,男女厕所都敢去,正月十五进监狱,八月十五就枪毙!
李复想起自己曾经嚷嚷的这些不倒不正的话,也不由得哑然失笑。
小时候觉得有意思,好玩,但是长大了之后再听.......人甚至不能共情曾经的自己。
“孩童玩闹是天性,但是咱们做父母的,也不能万般都纵着孩子。”李韶感慨说着:“夫君你啊,有时候就是太溺爱狸奴了。”
“这就叫溺爱啊。”李复哑然失笑:“我只是觉得,咱们做父母的,偶尔学着放松一些也好,适当纠正,有时候矫枉过正也不是一件好事,狸奴现在这边无忧无虑,偶尔闯点小祸,被训斥了,长点教训,也挺好。”
“这倒也是。”李韶认真思索着:“想当年我小时候,也并非全然不犯错,说起来还真是的,自己小时候也这样,怎么到了这般年纪,成了阿娘,反倒是想要让孩子做的,比当年的自己都好呢?”
李复拉着李韶的手,坐在了床边,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到了榻上。
“这是对孩子有期盼,正常,不过做阿爹阿娘的能意识到这一点,也不容易了。”
“以前我小时候,连功课都不爱做呢。”
“如今咱们的狸奴,每日用工,还能把功课做好,这就让我这个做阿爹的汗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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