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越来越觉得,蓝忘机那看似冰冷不可侵犯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再柔软、再温和不过的心。
而蓝忘机,也在这几日里,看到了一个更真实、更立体的魏无羡。
他确实精力旺盛,难以久坐,抄书时小动作不断,灵动的眼神总在四处打量。但他天资聪颖,悟性极高,于符篆阵法一道常有不拘一格的惊人之语,让蓝忘机都时常感到耳目一新。
他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心思细腻敏感,会注意到蓝忘机端坐太久,便借口自己腰酸背痛要起来活动,顺带扯着蓝忘机也起身走动片刻。
他那份未经雕琢的赤诚,蓬勃盎然的鲜活,如同温暖而耀眼的阳光,不容抗拒地照进蓝忘机严谨而刻板的寂静世界,让他习惯冰雪覆盖的心湖,也开始泛起温暖的涟漪。
彼此吸引,情愫暗生。
在这静谧的藏书阁内,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正在无声而坚定地蔓延、生长。
这日午膳后,魏无羡摸着勉强吃饱的肚子,习惯性地就想溜回藏书阁——他现在觉得,跟蓝湛待在藏书阁,比在课堂上听蓝老头讲那些乏味的东西有趣多了。
刚走出膳堂没多远,就被早就憋着一股火的江晚吟堵在了回廊转角。
“魏无羡!”
江晚吟脸色阴沉,声音压抑着怒气,“你这几天倒是快活,跟那蓝忘机同进同出,形影不离!怎么,是真喜欢上男人了?”
魏无羡被他堵住,先是一愣,随即挑眉,脸上并无被戳破心事的窘迫,反而带着点坦然的笑意:
“江澄,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蓝湛他……是挺好的。”
“挺好?”
江晚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语气更加尖锐,“所以呢?天幕说的那些胡话,你真当真了?你真打算跟他……结为道侣?”
不远处的廊柱后,温情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她身旁的温宁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声音里带着担忧,小声问道:
“姐姐……我们不去帮忙吗?”
不知怎的,他很喜欢这位神采飞扬、待人亲切的魏公子,见他被为难,心里便有些着急。
温情目光扫过魏无羡那依旧带着笑意的脸,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必。他自己能应付。”
魏无羡看着江晚吟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脸,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认真道:
“江澄,未来的事谁说得准。但若道侣是蓝湛……”
他顿了顿,眼神清亮,并无闪躲之意,“我觉得,好像也不错。”
这话如同点燃了火药桶,江晚吟积压了数日的怒火、嫉妒、不安瞬间爆发:
“魏无羡!你忘了你是谁家的人了吗?你忘了莲花坞对你的养育之恩了吗?整天跟个外人厮混,你眼里还有没有云梦江氏,还有没有我这个少宗主?!”
他声音越来越大,引得远处一些路过的学子纷纷侧目。
“江澄!”
魏无羡脸上的笑意霎时褪去,眉头紧锁,声音也沉了下来。
江澄竟然用“厮混”这样难听的字眼,来形容他和蓝湛的关系?
蓝湛那样的皎皎君子,光风霁月,怎能容他人如此轻贱亵渎?即便这人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那也绝对不行!
他心头火起,正要反驳——
这时,聂怀桑正好与几个学子路过,见状,忙快步上前插到两人中间,用扇子隔了隔,打圆场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