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的时间,前方隐约传来烛光与说话声。苏瑶示意众人熄灭火把,轻手轻脚往前挪步,透过暗道尽头的缝隙望去——正是景园书房,萧景渊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张信纸,桌旁站着个穿锦袍的男子,腰间系着条绣着山茶的腰带。
“……太后已经答应帮我,只要拖到御史去洛水坞查案,苏瑶就会被押回京受审,到时候就算她有账本,也没人信了!”萧景渊的声音带着得意,“那掌柜跑了就跑了,反正密信我已经看过,烧了就行,苏瑶找不到证据的!”
穿锦袍的男子躬身道:“二皇子英明,只是沈砚那边还在追查,要不要……”
“沈砚?他不过是个大理寺卿,能奈我何?”萧景渊不屑道,“等我登基,第一个就办了他和苏瑶”
苏瑶心中怒火中烧——原来祖父的冤案,萧景渊也参与其中!她抬手示意众人准备,握紧祖父留下的长剑,猛地推开暗道的暗门,大喝一声:“萧景渊,你勾结北狄、谋害忠良,今日我就要为祖父报仇!”
萧景渊惊觉回头,见苏瑶带着人冲进来,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苏瑶长剑直指他的胸口,“你以为掌柜跑了就没证据了?悦来粮铺的账本、你府中管事的山茶绣样、北狄将领的‘景’字玉佩,桩桩件件,都是你的罪证!”
萧逸尘这时也带着人从正门进来,亮银铠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二皇兄,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桌旁的锦袍男子见势不妙,拔腿就想从窗户逃跑,却被侯府旧部拦住,腰带被扯落时,掉出块刻着山茶的玉佩——与柳姨娘身上的玉佩一模一样,只是这枚边缘多了个“赵”字,是赵贵妃的贴身信物。
苏瑶上前一步,拿起桌上的笔筒,蘸了点茶水,果然显露出字迹:“下月初一,送五十石粮食到洛水坞,接应北狄大军……”她将笔筒举到萧景渊面前,“这就是你没来得及烧的密信,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萧景渊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若不是沈砚多管闲事,若不是你非要查当年的事,我早就……”
“早就篡夺皇位,让大靖陷入战乱?”苏瑶打断他的话,目光冰冷,“祖父当年说过,‘民心即江山’,你失了民心,就算得了天下,也坐不稳!”
雪花从敞开的窗户飘进来,落在桌上的密信上,晕开了字迹。苏瑶看着被押住的萧景渊,忽然想起祖父蒙冤的那夜,也是这样的大雪。她握紧手中的青铜哨,哨身被体温焐热——祖父,我终于抓到害你的凶手之一了。
沈砚的亲信上前,呈上玄铁锁链:“三皇子,苏姑娘,沈大人吩咐,拿下萧景渊后,即刻押往京城,交给大理寺看管,避免太后插手。”
苏瑶点头,看着被锁链锁住的萧景渊,心中却未敢放松——赵贵妃旧部还有余党,太后也在暗中阻挠,这场为祖父洗冤的仗,才刚刚打了一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