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工作辛苦,需要鼓励。)
“好了,好了,不跟你多说了,她们来喊我去喝茶(打牌)(散步)了,你自已照顾好自已,按时吃饭。”(挂电话要干脆。)
每一句预制对话的后面,都跟着详细的拼音注释和提醒。
一开始,只是偶尔几个字需要注音,到后来,整句话都需要用拼音拼出来。
字迹也开始发生变化,从开始的横平竖直,到后来的笔画歪斜,仿佛握着笔的手已经难以控制稳定。
长安一页一页地翻着,仿佛又回到了翻看原身日记本那时的心情。
在这些对话后面,则是充满了恐慌和挣扎的内心独白,时间大概就在几个月前。
“今天想给长安打电话,按了号码,却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拿着话筒,脑子里一片空白。”
“早起和小白一起散步,我居然就已经想不起昨晚说过的话了,我的忘性这么大?”
“我的脑子好像出问题了,因为有人来找我,我居然想不起她的名字了,不能让小白告诉长安。”
“在电视里看到长安领奖了,她笑得真好看,可眼睛里有血丝,也有白头发了,肯定又熬夜了。她正在干大事,不能拖累她,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了。”
“本子快写满了,字怎么越来越丑了,手不听使唤,好多字都想不起来了,只能用拼音。”
“最近忘性越来越大,所以我都不和小白说话了,有时候连今天是几号都搞不清,不能让长安知道,她问起,就说我去旅游了,玩得很开心。”
本子的最后一页,只有几行歪歪扭扭难以辨认的字。
“我叫石燕宁,我的女儿叫长安。”
“别忘记她,也别成为她的负担。”
负担这两个字,笔迹尤其重,墨水洇开了一片,仿佛承载着书写之人全部的绝望和坚持。
长安合上本子,站起身,轻轻走向卧室。
她推开门走到床边,握住石燕宁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太安稳的手,“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忘记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