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本来就坏事做尽,单说为了抢盐引,他们就害了不少人,可咱们家一向遵纪守法,家里的哥哥弟弟们也没有欺男霸女,咱们很不必同他家绑在一起。”
徐万宝一想对啊,他就一个笨儿子,几个孙子也没生恶胆,他更没有在圣人西征时囤积货物,抬高布价,反而还同于静婉的工坊签了协议,低价卖给她染料,市价收她的成品布,所以他怕什么呢?没准等朝廷来查过,还能给他嘉奖呢。
哦,也许书院院长故意透漏的这个消息,就是对他的嘉奖了。
徐万宝:“元娘,祖父越来越庆幸将你送到了书院,当时那些老家伙还嘲笑我,哼,那是他们没福气,能有像你这样聪慧的孙女。”
徐元娘:“祖父,您打算怎么做呢?”
徐万宝:“怎么做?当然是投桃报李了。”
说着就写了一封信,用火漆封好,交给徐元娘,“在无人时将信交给院长,她看了自会明白。”
徐元娘将信收好,看了眼天色,“祖父,那我回去继续上课了。”
回到书院后,徐元娘跟没事一样照常和同学们一起听课,一起摆弄模具,一起吃饭聊天。
直到未时下课,徐元娘和同学们一起出了大门,她才借口落下了东西又折返回去,然后顺着墙根找到了菜园里的院长,将那封信交给了对方。
亥时左右,浮云就收到了内卫司送来的密封小竹筒,然后叫醒了长安。
长安:“是边关来信?”
浮云:“竹筒的印记是江南道的。”
长安嗯了一声,示意对方拿来,用小刀划开抽出里面的密信,又对着约定好的书查看了后,才冷哼了一声,“自取灭亡。”
浮云侍立一旁,既不插手解码密信,也不询问圣人为何动怒。
长安:“天亮后,传富彦国觐见吧。”
临睡之前还嘀咕了一声:“人手不够用啊.......”
翌日一早富彦国就来了,长安开门见山道:“朕准备建几个书坊。”
富彦国:“书坊?”
长安:“书坊要有一座馆阁,一间印刷铺,一间书铺。”
富彦国想了想:“圣人说的是国子监那样?”
长安摇头,“不是简单的书院,”又拿出了一张纸,“大概是这个样子。”
富彦国上前几步,长安一一指给他看“这个三层小楼就是阅文馆,一层为阅览厅,陈列各类书籍供士子和百姓们借阅,二层为抄录处,贫寒学子可在此抄书赚取银钱,三层为雕版室,采用新研制的活字印刷之术。”
前两个虽然稀奇,但远比不上活字印刷术对富彦国的震撼,“圣人,这印刷术是?”
长安:“淮南路直河乡的雕版工毕昇,发明出了用时更短,成本更低的印刷术,雕刻好的模具已经被送来了。”
说到这里,长安就觉得自已终于被眷顾了一次,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偏差,范希文虽然离世了,可毕昇居然还正当壮年,埋头于活字印刷术的研制中,甚至还参加了杂科应试,这才让长安看到了他的名字,大喜过望。
富彦国也是激动不已:“好,好.......”
长安又示意内侍抬上一个木匣,“这是工部新制的胶泥活字,以廉价桑皮纸配合改良的松烟墨,印制成本不及绢帛的十分之一。”
说着又取出一册样品:“富卿请看,这种新式装帧,一册《论语》只需三十文钱。”
富彦国接过细看,又摸着桑皮纸,激动得胡须微颤:“圣人,若真能如此,寒门学子再不必为无书可读而愁了......”他迟疑道,
"各州府同时兴建,这银钱......”
长安:“先在文风昌盛之地,和偏远州府建几个,然后再慢慢推广到所有州府,争取五年内覆盖全部州县。”
“但在这之前,依然要找个实验之地,如同农桑改革那样,由点及面,慢慢推广。”
“朕看江南道和蜀中这样的文教兴盛之地就很好,而且造纸坊还可以设在盛产竹木的州县,更是方便。”
方便的何止是有竹木这样的原料,桑皮纸的用料更为简单,到时候朝廷还会公布这种草纸的制作方法,包教包会,一个村子就能凑起来一间纸铺,读书人可能看不上,但初学者绝对受用,再配上活字印刷术,高门贵族再也别想垄断书籍和知识了。
至于说桑皮纸泛黄,易透墨,但在绝对的低价面前,这都不算缺点,穷苦人家省一省也能买上几刀,总比再土地上用树枝划拉强多了。
富彦国瞬间就明白了:“圣人圣明!”
长安:“其实这些,朕本来是打算在江南道顺利拆分后,再行推广以作嘉奖,奈何......”
富彦国:“是江南学子们有异动了?”
否则,圣人是不会用这样直切要害的法子,这样的馆阁一旦建起来,那些自诩家学渊源书传百